陈庆面色从容,开口道:“咸阳的第二座、第三座、第四座水力磨坊修建迫在眉睫。”
“光靠现在城外的磨坊,磨面都不够用,更何谈发展工业。”
“本官是这么想的。”
“以第二座磨坊为基础,发展造纸产业。”
“第三座磨坊,专司锻打铸造。”
“第四座磨坊,则用来生产火药所需的炭粉、硫磺粉末。”
“而其中锻打必然需要用到多处明火,而纸张和木炭又是极易燃的。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两者分隔的越远越好,同时又要兼顾路途运输的方便。”
陈庆口齿清晰,侃侃而谈。
相里菱专注地望着他的慷慨陈词的模样,一颗芳心怦怦乱跳,脸色微微发红。
大丈夫当如是也!
相里奚听得入神,渐渐也不如先前一般拘束。
加上扶苏时不时参与探讨,大殿中的气氛终于轻松起来。
一晃就是大半个时辰过去。
三人不约而同停下话头,达成了共识。
“相里先生,具体实施就要多拜托你们了。”
“在场多是你的弟子,他们擅长什么,您再清楚不过。”
“如何调遣,您一个人说了算。”
陈庆郑重地叮嘱道。
相里奚恭敬地作揖:“微臣必不负所托。”
陈庆自嘲地说道:“我嘛,就负责查漏补缺,偶尔给个建议什么的。”
扶苏笑着说:“那本宫别的不干,就负责帮你们请功吧。”
“哈哈。”
“多谢太子殿下抬举。”
相里奚见状,主动提出告辞:“微臣先行告退,这就去准备。”
“小人告退。”
秦墨的工匠络绎从大殿中退了出去。
还没出宜春宫,已经忍不住喜形于色。
等出了宫门,顿时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早就听说太子殿下贤明宽仁,想不到和传言一点不差,还犹有过之。”
“太子殿下如此厚待,我等必舍生效死,方能报答其恩遇。”
“师父,今天您可是坐在太子殿下身边呀!”
“是呀,您还和太子说了好多话呢。”
“我当时头都没敢抬,根本没看见,真是后悔啊。”
相里奚的脑袋也迷迷瞪瞪的。
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气,和太子离得那么近,还能镇定地叙说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如今回想起来,却是连到底说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爹,别发呆了。”
“人家陈中侯渴了的时候,还去拿太子案上的茶壶倒水呢。”
“您不过是沾了他的光,和太子说了几句话而已。”
相里菱晃着他的胳膊,调笑道。
“臭丫头,我能和陈中侯比嘛!”
“爹再不争气,也是你亲爹。”
“一口一个陈中侯如何如何……”
相里奚突然心中一紧,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女儿。
“怎么了?”
“爹你看什么呢。”
相里菱本能地感到心虚。
“阿菱……”
相里奚欲言又止。
陈中侯何等人物,咱们家怕是高攀不起呀!
不过,要是趁着对方还未发迹的时候,说不定……
——
大殿内。
送走了墨家工匠,陈庆又马不停蹄地与扶苏商谈起西域之事。
历史上五年后始皇帝就会驾崩,大秦几乎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这个强大的帝国早有各种隐忧埋下,由不得他不操心。
“微臣认为,帮那两个刹车国的公主复国,是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她们一来有群众基础,二来是西域本土人,总比咱们大秦提刀跨马的杀过去,靠武力来征服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