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猎猎,旌旗荡荡,达官贵人们坐在露台之上,看着底下的军士演武助兴,鼓乐齐鸣,热闹非常。
檀闻萱翘首以盼,拉着檀闻舟指指点点场上的阵型,人数过万,乌泱泱的军队肃然林立着,裴衍一身戎装,骑在马上,肃然立在军阵前方。
元修身着天子礼服站在露台中央,冠冕上的珠帘轻微晃动。
这些日子,元修将军队重新编整,原本的朔方节度使与河西节度使被罢黜,裴衍暂时兼管了河西与朔方的兵力,如今他的麾下,一共有十五万人。
一众武将下马,走到元修身前跪下,请他检阅。
裴衍面色肃然,在其中最是显眼。
檀闻莺悄声在檀闻舟耳畔道:“哥哥,你没瞧见,方才裴将军对子仪好冷淡的,子仪可是有名的美人,他居然也能一点情面也不给。”
檀闻舟缓缓喝着酒,道:“武将么,向来不解风情。”
冬狩之前,按照惯例会以天子亲自射杀一只白鹿作为吉兆,当将士将一只体型健硕的白色雄鹿拉到猎场中央时,一旁的内侍恭敬的将一把弓箭递到他手侧。
这把弓剑看起来颇沉,周身为象牙雕刻,弓弦也比一般弓箭要粗,若不是惯用者,只怕连弓都拉不开。
元修拾起弓,一手抽出羽箭,朝那头雄鹿瞄准。
历来天子射鹿,底下的人都会将鹿绑缚好,或者是喂食可以让它镇定的兽药,方便天子射中,做做样子而已,天底下又有哪朝哪代真的需要君王上阵杀敌呢。
虽说如此,但是箭在弦上,也不得不让众人屏住了呼吸,檀闻萱面色平静,看着台下的露。
元修手指一松,羽箭飞出,可是下一刻,元修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那头鹿挣脱了绳子,忽然狂燥起来,许是知道今日自己要命丧当场,那头鹿发了疯似的狂奔,场上周围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裴衍率先反应过来。
“护驾!”
那只羽箭射了个空,扎进了离鹿不远处的草地上,如此,那头鹿更加受惊,四蹄跨国羽箭,径直朝露台飞奔而来。
因为是吉物,只能天子射杀,其余人不敢擅自动手,一时间大家只好御马准备将鹿围住再说,元修面色冷凝,伸手又抽出几只羽箭,搭弓射出,檀闻舟离得近,看得清楚。
不知道是否有些慌乱的缘故,竟一只也没有射中。
元修脸色一僵,檀闻萱也忍不住站起身,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场上的情况,绕过桌案,往元修身边而来。
她站在元修身边,似乎说了句什么,可是元修并未因此感到安慰,反而有些冷淡的将她往后推了推。
檀闻萱脸色一暗,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那头熊鹿许是知道了谁要杀它,仿佛有了灵性一般,直到今天自己难逃一死,它嘶鸣一声,调转方向,顶着巨大的鹿角,径直朝元修冲过来。
众人俱是惊慌失措,原本还端然坐在席位上的达官贵人们都纷纷吓得离席。
千钧一发之间,裴衍挥手拿起象牙弓,反身抽出羽箭,搭弓瞄准,拉到满弓。
“咻——”的一声,白鹿的头被羽箭贯穿,那箭力道之大,竟将雄鹿带飞好几尺,最后倒在了草地上,嘴角淌出淋漓鲜血,不过片刻,便没了动静。
这下子危机倒是解除了,只是气氛立刻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境况之中,席位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檀闻莺手持绢帕,低声道:“哥哥,陛下不会生气了吧。”
檀闻萱瞧了一眼裴衍,又瞧了一眼元修,道:“陛下,裴将军当真神勇。”
元修微笑道:“裴卿护驾有功,赏。”
很快内侍赏赐下金银绢帛,裴衍跪在地上,看也没看道:“都是臣的本分,是臣等不力,让陛下与娘娘受惊了。”
檀闻舟起身道:“陛下仁慈,鹿肉鲜美,臣等眼馋许久了。”
她起身岔开了话题,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