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敦逸长眉微挑,点头道:“看来你也不是不清楚嘛,盛怀瑜也没......”
檀闻舟的脸微微有些冷:“说事就说事。”
别扯有的没的。
门被打开,柳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盛着一只小瓷壶和两碟点心。
“方才在厨房里看到有新作好的奶酪浇樱桃,檀公子尝尝。”说着将托盘里的东西搁在案几上,又倒了两杯蔗浆,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檀闻舟欣然接了,很受用的抿了一口。
柳娘一身鹅黄绣白玉兰长裙,乌发如云,不饰钗环,面若桃李,脸上薄施粉黛,却更显肌肤娇嫩,与上次见面时魂不守舍,面色苍白的模样判若两人,便可知道这段日子过的好了很多。
方才过来时,她不经意注意到屏风似乎与自己从前来时有所不同,以前摆着的似乎是一架更为华丽精致的琉璃烧制的十二扇屏风,现在却换上一架简单朴素的红木茜纱屏风,
柳娘抬手扶了扶鬓边松松的发髻,又退了出去。
檀闻舟这才对李敦逸问道:“这些日子檀闻裕可还来过?”
提起檀闻裕,李敦逸的脸色微微垮了些,声音也冷了下来,道:“他来做什么?”
檀闻舟道:“我见这房里许多东西都换了,想来有些都是他买给柳娘的吧。”
李敦逸点点头:“这些日子他确实时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不过柳娘这些天已经陆陆续续将他送来的东西还回去了。”
他一个一个的数起来:“屏风,折扇,瑶琴,香炉,对了还有许多的衣服。”
檀闻舟暗暗皱眉,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便宜的小玩意儿,加在一起数字更是引人注目,檀闻裕没有考上恩科,二叔官职又不高,今年初他才在户部领了个九品小吏的差事,那里能弄来这么多的银钱博美人一笑?
李敦逸似是察觉到他心中疑惑,或者是自己早已经有些怀疑,道:“你说他那里来的这么多钱?这些东西加起来折合成银子怕是要几百两了。”
几百两的银子,都够在京城好一些的地段买一套两进的宅子了。
檀闻舟面上平静如水,摇摇头道:“不知道,你常呆在柳娘身边,可曾听过他说近况?我这些日子忙的很,也没来得及和堂兄好好聚一聚。”
李敦逸撇了撇嘴:“我哪里好天天跟屁虫似的跟着她。”
“不过,倒是有一次,看见他有次没和柳娘在一块,去了一个雅间,像是里头有人在等他。”他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好像也没待多久,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你可知道和谁一起?”檀闻舟啜饮着蔗浆,房里暖气氤氲,熏得她有些迷迷糊糊。
李敦逸挠了挠头发,道:“这我还真不认识,不过穿的一身锦衣华服,长相倒是很特别,皮肤极白,容貌称得上俊朗,只是眼角斜飞,言行间总有一股阴柔之气。”
难道是魏如临?
檀闻舟瞬间清醒过来。
她的手脚忽然有些发冷。
她立刻想到了这些日子檀闻裕时常去给父亲请安的事情,一边与皇后的人通风报信,一边接近父亲,目的不言而喻。
皇后又给他转运使的差事,想将她调离京城,若是檀家出事,自己远在千里之外,岂不是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更何况盛怀瑜此时也在皇后身边,她的手心沁出冷汗来,李敦逸见她脸色苍白,道:“怎么了?”
檀闻舟扯出一抹笑,摆摆手,道:“没事,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见桌案上还有一叠奶酪浇樱桃,见李敦逸对这类甜食没有兴趣,本着不能浪费的理念,毫不犹豫的挥手招人将它打包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檀闻舟一个人走在街上,天色其实还未晚,方才只不过是檀闻舟的托词,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半天没有移动。
“阿爹,我想吃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