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站在廊下,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打!”
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把紫燕拉到院中的空地上,按住她的身子,手臂粗的藤条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她的背上,一下皮肤泛白,两下皮开肉绽,几鞭子下去,春柳身下的草地已经被鲜血洇成了红褐色。
围着紫燕一圈的奴婢都不敢看,躲闪着怕血沫子溅到自己身上。
女孩的求饶声越来越小,不到三十鞭,一个婆子上前伸手探查她的鼻息。转身对春娘禀报:“姑姑,人已经没气了。”
春娘早已经见怪不怪,她嗯了一声。
那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紫燕不成人样的尸体就被拖了出去。
春娘往前走了两步,清了清嗓子,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都看到了?这就是心思不干净,勾引少爷的下场!”
所有人噤若寒蝉,应喏后纷纷退下。
从此以后,府里上下原本还有些姿色,怀揣着小心思的婢女将这念头打发得一干二净,再也不敢肖想分毫。
正在绣一幅小屏风的蓉姨娘在芙蓉阁里听到这场闹剧的风声,发了好一会的呆,一旁的檀闻莺摇了摇她的手臂,疑惑道:“娘?怎么了?”
蓉姨娘回过神,脸色苍白地强笑一下,转头对她说道:“没事。”
“莺儿。”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以后一定要嫁个好夫婿,给娘挣些气......”
檀闻莺一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就不耐烦,听到她说嫁人的事情更是神色黯然,自从哥哥听到荟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之后,虽然说只是打了荟秋几个巴掌,第二日,哥哥身边的春娘却来了,还有两个随行的婆子,说是荟秋犯了家法,要严惩,将她拖到院子里打了三十棍,鲜血流了一地,到现在荟秋还下不来床。她不敢怪哥哥,毕竟确实是荟秋有错在先,对于春娘,虽有怨气也只好闷在心里。
她强自镇定,有些烦躁地说道:“娘你也太没个心气儿了!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打死个奴婢罢了,还是个敢爬嫡兄床榻的贱婢,怎么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她刚洗漱完,披散着长发坐在镜子前,拿起一支金蝉玉叶发钗放在鬓边歪头打量。
镜子里的面容姣好明艳,她的容貌在一众的京城贵女之中一向是能艳压群芳的。
前几日户部尚书之女江素素着人给她送了请帖,她明日要办一场诗会,特地请她务必赏光。
“赏光”二字夹在粉色信笺中的密密麻麻小楷字里格外显眼,这让檀闻莺觉得很是受用,更让她想去的一个原因是那日出席诗会的宾客名单,其中就有燕王殿下。
想起那人,檀闻莺的神色更加温软娇俏,原本不耐烦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揽住蓉姨娘的胳膊,歪着头靠在她肩膀上,娇嗔道。
“娘~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去帮我在父亲面前说说话,父亲到底还是没有正式提亲,我和那人的婚事就还不作数,想要择个好夫婿,还不得嫡母出面为我说媒?”
”你这孩子!“蓉姨娘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燕王府的门第哪是那么好攀的?正妃的位子哪有那么好说,做妾你愿意么?“
檀闻莺不干了,她甩开蓉姨娘的胳膊,道:”好歹我的爹爹也是堂堂首辅,我怎么就配不上燕王了?“
明眼人都知道檀闻莺想要的是燕王妃的位子。
蓉姨娘心中有再多后宅的阴私诡计,却也不忍心让女儿知道了,她安抚道:”好好好,你配得上,母亲帮你想办法。“
檀闻舟披着衣服,抱着腿坐在床上。
那丫鬟被打时动静实在太厉害,她又一向浅眠,便索性坐了起来。
一直到半夜,才听见声音逐渐小了,春娘知道她没睡好,担心她被吓着,提了盏灯来看她。
春娘来之前,她便已经听回来的绿芜说了,那丫头已经断了气,春娘让家里人拿了张席子给裹了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