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半点没给他开玩笑。 这么些年了,他们父子两人形同水火。 同样的固执,他们谁都不肯体谅谁一下,一定要把这段关系拧成死结。 傅渊春在那头沉默着,他说:“爸。” “我觉得你太闲了。” 傅渊春当年上位的时候,跟傅瑾说。身体不好就歇着吧。 如今他觉得,还是要给傅瑾找点事情做的。 傅瑾气得笑出了声:“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向你老子开刀?” “我不明白。” 傅渊春在很久的时间都不明白他这个父亲,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里做不合时宜的事。 母亲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强撑着的商业王朝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这样不知道珍惜的人,傅渊春觉得除了上天的厚爱没让他磨平棱角真是可惜。 “刚刚那句话我还给你。” 傅渊春冷声道:“这是你逼我的。” 电话再一次被挂断,傅瑾气得胸口闷痛。 当年的意外确实让他的身体很难支撑,时不时会有后遗症冒出来,疼起来的时候连气都喘不匀。 人在危急关头是会有下意识的保护举动的。 傅瑾忽然就想到了当时陆成晚跟他说起来的药丸,他拿起了那个瓷瓶倒出来一粒丸药,塞进了嘴里。 如果陆成晚敢给他下药,想要毒死他的话。 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以免双方看着互相碍眼。 他大口喘着气坐在了沙发上缓和。 不知道是不是这丹药的原因,他感觉四肢百骸忽然都通畅了,之前后背一直有大石头压着似的,让他饱受折磨,难以喘息。 如今那“大石头”好像消失不见了,是前所未有的舒坦。 本来还在闷疼的心脏也跟着好受了许多,刺痛感逐渐消失,被替换而来的像是清泉一般的凉爽。 傅瑾皱了皱眉,拿起来那药丸重新倒了一颗出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之前好多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难题,这药丸倒是很灵验啊。 他倒是有些后悔刚刚跟傅渊春吵架了,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儿。 不过自从被儿子压了一头之后,他经常感觉到很急躁,人确实不能闲下来,总是想给自己没事儿找点事情做。 傅瑾盯着那些瓷瓶,如果这真都是陆成晚准备的。 想来她确实废了不少的心思。 如果这东西不是来路不明,跟那小丫头片子一个德行就好了。 傅瑾板着脸,终止了自己荒谬的想法。 …… “卡!” 乌南真是头疼,这群演员都是怎么回事儿。 陆成晚已经拍到了她头一次寻医看诊的时候,乌南走过去嚷嚷道:“化妆师,把人再去补补妆。” “还有,病人那是这么浮夸。” 那群演被训得一个头两个大,乌南指点道:“你刚才那死气哀哀的样子,那是重症患者了。一般这种人是不会出现在药铺里了。” 都是躺在家里,或是躺在野外等死。 “那妆容放清淡一点。” 那时候来药铺看医生的贫民百姓实在是不多,他们往往都是些隐疾,不到病死的时候,也不会云淡风轻。 这个度量是很难把握的。 乌南眼神一瞥看到旁边大冷天擦鼻子的助理。 “哎,你,你去换身衣服。来看病。” “啊?我要上镜吗?” 那从旁的助理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你,快点,别磨蹭。什么妆容都不用带,把衣服换好,把头发扎起来就行了。” “速度点。” 让群演没病的时候装病,这确实有些难为人了。 主要还是在于乌南太过苛刻。 整个剧组里面没人敢惹她,那助理三下五除二就捞了一件衣服,又匆匆忙忙地打扮好。 “第一次,拍摄开始!” 那助理还真是头一次来演戏,脸上地忐忑不安都非常真实。 那些穷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在换衣服地时候看了看剧本,就几句话而已。 要是换到别人地剧组里,这么一个镜头,直接就掠过去就好了。 乌南非要把她体现出来。 “那个陆大夫呢?” 陆成晚初次坐诊,陆家的家主此时已经外出了。 陆成晚一身白色的长袍,裹着狐裘,那张小脸全然是稚嫩,粉雕玉箧,实在不是个可靠的人。 倒是想哪家金贵小姐跑出来嬉戏玩闹。 那来看病的揣着自己少有的钱,可不能随便就作践。 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