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昌明紧紧握着拳头,突然间暴怒:“我听话?我他妈凭什么听你们的话?就因为你们是我哥哥,凡事都要压我一头!你们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陆氏企业?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你说我们兄弟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们,要不是你们总想压我一头,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
陆昌挺觉得好陌生啊。
那回忆里青涩的弟弟仰着头,喊他哥。
那穿着校服的少年,像是镜子一样破碎,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摇了摇头,听着身后陆昌明还在咆哮,说恨他们,恨他们每一个人!
陆昌挺拍了拍身边执法人员的胸膛:“他就交给你们了,别让人受了委屈。”
“明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终将走向分叉口,变成……陌生的人。
陆成晚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了傅渊春。
他整个人都是凌乱的。
像是刚从家里跑出来,一身睡衣,头发乍着,脚上的拖鞋都不是同一双。
“你有没有事?”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疼不疼?”
傅渊春摸着她的脸,眼睛都红了。
陆成晚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他突然明白过来说道:“哦对对对,医生说了。你声带有些受损,不能说话。”
“你看,你看我这个记性……”
傅渊春喉结滚动,转头就要去叫医生,陆成晚伸手拽住他,嗓音有些沙哑:“我在这儿躺了多久啊。”
少女似乎只是睡个懒觉,如果不是破碎的声调,所有人都会被蒙骗过去一般。
因为失血过多,身体的机能受损,恢复没那么快。
她还能感受到牵扯伤口时的疼痛。
“能不能不在这儿?我想回家。”
陆成晚说道:“我没事了。”
“你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傅渊春转过头,神情有些崩溃。
他赶来的时候,看到浑身是血的陆成晚整个人都是懵的,真是满身的血。这次不是别人的,那些伤口还会把新鲜的血液流出来,没完没了的。
她面容很平静,起伏小的几近没有。
傅渊春感觉那一刻他都要死了,死于窒息,死于心疼。
可撑下来的原因也是为了她。
陆成晚的身体有异,他需要把认识的医生都安排过来,严格对其保密。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他撑着,听到医生说她身体恢复得很快,快得不像常人。
他们想研究的,是他摁下来。
陆成晚静静听着,伸手揪了揪他的头发,声音温润带着笑意:“早就跟你说过的,我死不掉的,所以不用害怕。”
“你也不信我说的话。慌慌张张跑出来,外面冷不冷啊。”
他睡衣好单薄。
医院暖气十足,可他的手冰凉,唇瓣发白。
傅渊春抿了抿唇,喉结滚动,埋头在被子里没让她看见眼角即将划过的泪。
“该结束了。”陆成晚望着天花板,勾了勾唇角:“傅渊春,等结束之后我带你去青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