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望着,良久,厉玦忽地一笑,异常坚定地说道:“你杀过人。”
陆成晚的眼神澄澈,脸上稚嫩又单纯。
不了解她过往的人本是永远不会发现这些端倪,陆成晚的笑容慢慢褪去。
“所以这就是你的心结?”
什么样的人才能知道这种秘密呢?
共频、相同的人。
要么被杀过,要么就是手上沾过鲜血。
“你不该叫醒我的。”厉玦的眼神彻底变了,仿佛这病从来都没有好过,眼神中满是恨意,像是一匹凶兽。从头到尾叫嚣着要把人撕碎,疯得吓人。
陆成晚点点头:“所以这就是你听了三天钟才接受现实的原因。”
什么样的人叫不醒呢?
想睡的,装睡的。
厉玦朝她逼近了一步,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拉回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让我清醒着承担那些痛苦?”
“为人所托。”
陆成晚淡声道:“你又为什么只去看眼前的痛苦呢?程奉很担心你,这些年为了救你一直在研究鬼门十三针。”
“他是为了救我吗?他是为了他的学术!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肮脏!脏死了!”
厉玦说着,双眼赤红,他开始忍不住撩起来衣袖抓自己的手臂,愈加的癫狂,似乎要把手臂上抓出血来。
陆成晚轻声叹了口气。
“我懂了。”
“你懂什么?”
厉玦看向她,整个人像是彻底疯了一样,大喘着气,他手指紧紧遏在自己的手臂上,要镶嵌进皮肉似的。
陆成晚朝他迈进了一步,强硬摆着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掐死我。”
厉玦身体一僵,手下意识地收紧。
他都不用两只手,就能紧紧锁住陆成晚的脖颈。
她看起来那么瘦弱、细小,只需要用些力……
厉玦的手开始抖起来,陆成晚那双黑眸直视着他,呵斥道:“我让你掐死我!”
他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僵硬着手臂,好似不能控制自己一般,可那被放置在她脖颈里的手始终没有收紧。
“你不是杀人的人。”
陆成晚甩开他的手,问道:“那你在害怕什么呢?”
就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样。厉玦既没做亏心事,又是因为什么被打击到要疯魔的?
“我要是能杀人的话,我还会落得这个下场?”
厉玦的眼尾泛起红来,他后退了两步,用手掌遮挡了半个脸,从手指的缝隙里望着高挂在厅堂里的牌匾。
那上面写着:光明正大。
“我是个懦夫,我是个懦夫,我应该去死……”
“你为什么不让我疯下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