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扇小心翼翼地思忖着回:“奴婢知道您对吴姑娘的去世原因,明里暗里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可事情久远又复杂,不是说查就能查清的。”
“本宫自问这半生以来,未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有这件,虽不是本宫的责任,总觉得心里放不下。现在虽说熬到了住入慈宁宫,可时间过得太久,也难以查明了。”
“这十来年,太后也算为吴姑娘和芬蓉小姐尽了心了。事已至此,您也别再多想了,只盼着芬蓉小姐出了阁,能夫妻和睦就好。”圆扇劝道。
太后的唇角,泛出一丝苦笑:“恐怕是不大容易。其实本宫这话,不是指卢夫人的,而是说以卢雁逸的为人,做不出朝三暮四的事。你瞧着吧,芬蓉这孩子嫁过去,有的吃苦受罪呢!”
“未必吧?”圆扇有点不大相信:“卢尚书虽然是有名的痴情,但以芬蓉小姐的才貌伶俐,难道还抓不住夫君的心?天下的男人,还不都是一样?有了新人,还会顾念着旧人?”
太后不由笑了一笑:“就怕这万里难遇的好男子,被芬蓉遇上了!说起来,卢夫人也真是有福气,能嫁到这样一个如意郎君,这也是各人的福分吧。”
“不管怎么说,芬蓉小姐成了婚,定不会如您一般,在宫里吃那么多苦。别的不论,就说当年苏贵妃母子,给您下了多少绊子?善恶自有天论,到底也没让他们得逞!”圆扇带着解气的快感。
“说起这事来,还真的感谢卢夫人,这几年,除了治病,帮了本宫母子不少忙,这回的赐婚,也有点对不住她。”
“您也是无可奈何啊。”圆扇闻言一怔,旋即恢复了如常神色,忙劝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卢夫人虽好,芬蓉小姐也是您心尖儿上的,况且也没拿卢夫人怎么样,放眼满朝文武,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卢尚书娶一位平妻,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么?”
“天下女人的心思,都是相同的。不论身份的高低,在后宫这么多年,别的不知道,这个道理,体会却是最深了。”
“是啊,”圆扇想起那些血雨腥风的过往,还心有余悸:“先帝那么多妃嫔,最后被苏贵妃害的,没剩下几个。只愿日后卢府上,不要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
“那可说不定,”太后冷笑一声:“就算卢夫人不做什么,以芬蓉现在的性子,本宫可不敢保,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
不会的,”圆扇不敢说别的,只能道:“芬蓉小姐也是性子良善的人,况且区区一座卢府,又不是后宫,不会像您当年那样,遇到那么多事的。”
“不管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惊,好歹本宫也算熬过来了。”太后的语气中,透着无限感慨和辛酸:“但现在中宫无主,未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正是,这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圆扇忙说:“皇上登基也不短了,中宫总是虚悬,也不是回事,太后得抓紧催催了。”
“休说本宫,前朝的文武都上了多少次折子?”太后道:“可皇上总是不吐口,又让人有什么法子?其实皇帝的心思本宫清楚,无非是想立孙贵妃为后。”
“孙贵主儿出身名门,又是从东宫就跟随皇上的,这么多年,小心谨慎,一直没出过差错,倒也……”圆扇字斟句酌地道。
没等说完,就被太后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这些话,不说本宫心里也明白,可皇后之位,非同小可,乃是中宫之主,天下之母,焉能轻易决定?休说帝王之家,就算小门小户,若不得一个贤妻,尚且家宅无主,何况皇帝?”
“那依您来看,有哪位小主可
以……”圆扇没敢再说下去。
太后无言,过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这个人选,现在还定不得。虽说此事十分要紧,但更不能轻率从事。其实说起来,卢夫人算是有了人家,勉强不得,而且就算强行命其入宫,皇家的名声也不好听。但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