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琼的话说到这里,听得众人无不难过,何氏心酸:“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做仆役,还不是最难承受的。只要一家三人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可右贤王淫心不死,三番两次来纠缠母亲,我还记得,那是个三伏天,热的人喘不上气来,母亲被侍卫强行带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冬琼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这里,不由得哽咽起来。
“好孩子,别哭,”知道了她是吴郎中的侄女,又听到这些苦楚的身世,何氏也极为动容,心疼地攥起她的手:“提起这些往事,你的伤痛,伯母都能理解。过去再多的时间,也终究是心底的伤啊!”
“父亲带着我,硬去闯到王府内宅,可寡不敌众,如何能斗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右贤王根本不搭理,乱棍将我们打了出来,还是一个好心的小丫鬟,偷着告诉我们,说母亲当日被带到内宅,为了清白,当场就撞柱自尽。右贤王不准对外透露,只命人将母亲的尸首拉出去胡乱埋了。父亲本就受了棒伤,加上这又急又气,怒火攻心,没过上十天,就也抛下我去了!”
冬琼再也说不下
去,用帕子捂住口,低声呜咽。一屋子的人,无不为之下泪。
“可怜的孩子!”何氏擦着眼泪:“从此就你一人在那王府里?”
“就算我寻死,又有什么用?那时我还不到十岁,右贤王没把我放在心上,只随便打发到洗衣房去干杂活,”冬琼尽力止住泪,继续说:“我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艰难,我也得活下去,为父母报仇。可是事与愿违,父亲死后不久,右贤王就被派到别处去,这一去,就是近十年。”
“真是难为你了,在那种环境下长大,苦熬了这么些年。”何氏的眼睛哭的红红的:“从此你再也没见过你伯父么?”
冬琼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其实,得知右贤王病愈的消息,伯父冒着风险,又返回来找过我们,可是右贤王生怕此事被人发现,就是死不承认曾经抓过我们,王府戒备森严,伯父纵然再疑心,也无法彻查出来,停留了两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离开。就是这些事,我们一家也并不知道,还是有好心的丫鬟偷着告诉,才得知道。不过也晚了,伯父早都走了,我们连府门都出不去,又能如何去寻找?”
“你伯父可是个大好人
哪!”在旁边一直沉着脸的卫伯丁,听了这些话,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语气中带着无限感慨:“我家原来艰难的时候,你伯父也不知帮了我们多少忙,现在一想起来,就让人心里难受。”
“右贤王为了隐瞒实情,还特意叫人去装成商旅的样子,半路赶上伯父,说我们一家往零州方向去了。这一下南辕北辙,伯父就也循着去找。从被带走替右贤王看病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伯父,本来,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一直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还能有和伯父团聚的那一天,没想到,在路上听含光告诉我,这唯一的亲人,竟然也和我阴阳永隔了!”
“虽说和你伯父相识多年,可对于身世,他始终也没透露过什么,我也没有贸然相问,”卫伯丁叹了口气:“原来有这么多的痛楚!你伯父终生未曾成家,四海飘零,想来就和这些事有关。”
“伯父定是觉得心有愧疚,其实以他的聪明,也能猜得到我们是被右贤王害了,可还是走遍天涯,想打听到我们的一丝消息,”冬琼抽泣着:“记得幼年时,伯父手把手教我认字,又给我讲解各种药材的知识,送给
我医书,就是靠着这几本书,我才能在王府脱身。”
“早知道冬琼姑娘精通医术,只不过万万料不到,竟然也是师从吴大叔!”含冠道。
“其实伯父给我医书的时候,我还小呢,一片玩心,根本没当回事,后来我在王府做活,我一无所有,可就是这几本书,我还一直紧紧带在身边,到底学了个八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