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四溅,随着妇人的身躯倒地,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老爷,老爷!”一个惊慌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叶郎中!
“叶先生,您怎么来了?”卢雁逸道。
叶郎中赶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服满是尘土,来到跟前,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这是……”
“可是德远堂有什么事了?”卢老爷双眼通红,忙问。
叶郎中顾不得那一地的血迹,一下跪倒哭道:“老爷!家里出事了!自从您走后,大少爷后脚就回到了县城,还带了许多人来,说什么他是长子,家产本该都是他的,叫人连抢带砸,把宅子里翻了个底朝天,不光金银细软,所有值点钱的东西都抢走了,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卢老爷面色铁青:“这个孽子现在何处?你为什么没马上报官?”
“老爷,都怪我无能!”叶郎中泪流不止:“大少爷威胁我,说若敢报官,透露一个字,就派人后脚跟上老爷,将老爷也杀死!我吓住了,只想着凭他把银子抢走,好歹别伤及老爷的性命!我傻啊!竟然被骗了!老爷,我有负您的重托,任凭责罚
!”
“父亲,这事不能怪叶先生。”卢雁逸忙亲手将叶郎中搀扶起来,“他也是怕您有什么危险。”
“我糊涂了!”卢老爷仰头望天:“那个孽子还在县城?”
“大少爷带人把东西抢走了之后,我才清醒过来,”叶郎中道:“赶紧报了官,可是好几天都没有音讯,大概是走的远了……”
“我这就去找这个混帐东西!”卢老爷刚要迈步,却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爹!老爷!”叫喊声此起彼伏,乱作了一团。
片刻,挤在前面的叶郎中忽然迸发出了哭声:“老爷!都是我无能,害了您!”
“叶先生!”卢雁逸缓缓站起身来,眼角落下泪水:“这不能怪您,父亲是被这些恶人害死的!”
卢家遭此大事,只有卢雁逸一人支撑着处理后续的全部事宜。委托了叶郎中,扶着卢老爷和五姨娘的灵柩回到家乡,妥善安葬。二姨娘的尸体也被埋在了京城。虽然故乡的宅子被洗劫一空,但铺子总算没受牵连,卢雁逸给大苏和卫含蒲写了封信,将铺子全权交给了两人。
三姨娘跟着灵柩回了老家,偌大的宅子,只剩她一人守着。送走他们之后,卢雁逸将缉捕
大哥的事,托付了刑部郎中。
过了几日,果然就传来了消息,在漠北苦寒之地,寻到了卢大公子一行人的消息,他们正想带着银子,前往大月氏国。
就在即将出逃之时,被捉了回来,在当地受了斩刑。
待到这些事都结束,已经是暮春时节了。
含光从战场回来后,受封了兵部侍郎,每日早出晚归,兢兢业业,比从前也成熟了许多,含冠仍旧在国子监继续着学业。几个孩子都在身边,卫伯丁夫妇也是十分高兴,身体都更加健朗。含芳对于家事也少了几分担忧。这一段时间,更多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卢秀芳的婚事上。
按照规矩,卢秀芳的婚期本该推迟,可朱夫人放心不下她,请了皇后的懿旨,非要她留在京城,定于五月端阳节成婚。
“秀芳的嫁妆,我早都准备好了,”这日,含芳正在铺子后面里忙着整理货,卢雁逸忽然走进来,他的脸上已经许久没浮现出笑容了:“方才朱大人找我,说想在四月二十六日过礼。”
“这是好事啊。”含芳也颇高兴:“怪不得我问你,有什么需要购置的,你都说不用,原来是瞒着我。”
“从十年前,我就开始着
手预备了。”卢雁逸道:“只有这一个妹妹,我想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真的?”含芳十分感动:“还在她六七岁的时候……”
“是,”卢雁逸点点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