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卫伯丁夫妇并不吃惊,只是都没马上开口。过了片刻,何氏才说:“芳丫头,你的孝心我们都知道。前一段在信里你不也是说过好几次么?可我和你爹反复考虑过,觉得还是不去的好。我们一辈子就是这村里的人了,乡下人到了京城,适不适应暂且不说,也给你和含冠添麻烦。你们只管在京城安安心心地做事,我们也不是孤苦伶仃,不是还有你大姐和大姐夫么?你大姐夫也是个孝顺孩子,你就不用替我们担忧了。”
“娘,不是那么说,”含芳忙道:“京里也没有什么稀奇,论不到乡下不乡下。若是你们不去,我和大弟怎么能放心?大姐和大姐夫虽然孝心没的说,可毕竟在县城,还有婆家也需要他们照顾,不能时时刻刻在你们身边。临回来时,大弟还说,若是二老不答应,他就连国子监的书也不读了,回家务农来。爹,娘,你们一定要跟我回去!”
“爹,娘,你们就听二姐的吧,”含光也劝道:“我都说了,以后也要到京里谋个前程,我们都在那边,怎么能让你们二老独自留在乡下?”
何氏一时无语,只是看着
卫伯丁。只见他脸色极为凝重,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别的不谈,你刚开起个小铺子,只怕本钱都没赚回来,能有多少进项?我和你娘去了,住在哪里?京城的宅子那么贵,咱们如何能买的了?”
“爹,”含芳笑道:“这您就不用操心了。刚才我在车上,都和二弟说了,妆品铺子生意好得很,别看只有几个月,可是本钱早都已经回来了,现在虽说还没攒下多少钱,可是买个小宅子还没问题。爹,娘,你们就答应了吧?”
“这样吧,明天把你大姐和大姐夫都找回来,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再商量这话。”卫伯丁道。
“那好吧,”含芳知道父亲的脾气,不能强扭着他,只好答应了。
此时已经有一更天,何氏道:“都走了好几天路了,一定累坏了,快回房歇着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
含芳姐弟舍不得离开,又说了好久的话,才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卫伯丁就托人捎了信去城里,叫含娟夫妇回来。没到午饭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马车声。
“二妹!”含娟急不可待地先下了车,惊喜地说:“你这
丫头,还总是这么叫人摸不着头脑!就这么出人意料地回来了!”
含芳向季泰来打了招呼,笑道:“给你们赔个礼!大姐,你可是丰满多了,看来是姐夫对你太好了!”
含娟已然是一副成熟少妇的模样,举止麻利稳重,闻言笑道:“可不是!我总是让他别买那么多吃的,什么活也不让我做,这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可是什么好看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季泰来向卫伯丁夫妇行了礼,笑道:“等咱们的儿子出生了,你再减腰身也不迟!现在可是都得听我的!”
含娟笑着打了他一下,何氏笑道:“好了,好了,快进屋吧,早起就多烧了些火,暖和着呢!”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进了上房,卫伯丁翁婿在外厅说话,含光也陪着,母女三人就进了里面。
“娟丫头,你是不是有喜了?”何氏笑着悄声问女儿。
含娟羞涩地点了点头:“三个月了。前几天郎中刚诊断的。”
“这可真是太好了!”何氏喜不自禁:“季家是单传,你若是迟迟没有喜信,可怎么办?这下你可要处处留心,千万不能抻着,累着,只要顺顺利利地把孩子生
下来就好!”
“娘,你放心吧,老太爷老太太都对我很好,唯恐有一点照顾不周到。”含娟笑道:“有时候都把我憋闷坏了,什么都不用我做。”
“小心没大错。”何氏絮絮地嘱咐了许多话,总也说不完。
“大姐,我给你把把脉,开个安胎的方子,回去照着吃。”含芳说。
“正是呢。”含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