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煎好了,倒在瓶子里,又吩咐伙计包了一包点心带着,几人这才出门上车。
这一路上,和昨日的景况大不同,含冠不再那么兴致盎然,话少了许多,显得有点担忧。
卢雁逸和含芳虽然也是心里放不下,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不再那么紧张了。
让卢雁逸把汤药喝下,含芳就絮絮地向弟弟说着话,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含冠到底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过了半日,也就把昨日的事淡忘了。一直到了申时,马车才算停了下来,车夫说道:“少爷,咱们马上就要进成州了。”
“知道了,”卢雁逸应了一声,这里含冠好奇地掀开帘子看看,只见这里不似房州那般热闹,城门口出入的人也少了许多,显得有点冷清。
进入城门,找了一家大客店,把行李安置妥当,就下楼用饭。
大半天的时间,只用了几块点心,几个人都觉得有点饿了,刚想点菜,就听见那边有个伙计喊:“座位都已经满了,这位客官,您还是另找别家吧。”
“那你就给我准备点简单的点心,我带走好了。”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含芳不由得抬头瞥
了一眼,却立刻就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片刻,才叫了出来:“吴先生!”
那人闻言,也转过身来,待到看清眼前的人时,也是惊讶万分:“含芳!”
这人正是吴郎中。只见他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身穿一袭旧青布长袍,只是精神还是不错,双目炯炯有神,不过脸上已经明显带着风霜的痕迹。
“吴大叔!您怎么在这儿?”含芳连忙奔过去:“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
“说来话长。”吴郎中沉稳地笑着:“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此时卢雁逸和含冠也都过来了,打过招呼,四人在一张桌上坐了,含芳就急着说:“吴大叔,您的身子还好吧?”
“看我像是有病的样子么?”吴郎中笑道:“现在我的身子倒越发硬朗了!你们还没告诉我,怎么出现在这里?你爹娘身子都还好?”
含芳就将送弟弟进京的事说了,吴郎中也笑了:“这可是件大好事啊,我也听说了茁才科的选拔,含冠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吴大叔,你要去哪里?也跟我们一起进京吧?”含芳有点舍不得吴郎中走。
吴郎中拈须微笑道:“我还有事,这次就不能和你们一路同行了。日后若有机缘,自会相见。”
“吴大叔,你不就是四海行医么?”含冠有些纳闷:“去哪里不是一样?和我们一路走,也能少些寂寞。”
吴郎中哈哈一笑:“我这次是要去前线!”
“前线?”
“是啊,你们都还不知道吧?”吴郎中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朝廷就要和突厥开战,军队已经秘密集结,不日就要开赴。现在军队中最缺少的就是太医,我就是要到那里去的。”
“这么大的事,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含芳奇怪地说:“以往朝廷每次出兵,都是要公布天下的。”
“这次的战事,和以往不同,”吴郎中低声说,“朝廷是想给突厥一个突然袭击,所以消息不能外露,一切都要秘密进行。你看着吧,等到天下人都知道的时候,战事准是已经完结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卢雁逸也低声接口:“朝廷和突厥关系一直紧张,战事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多数人都没有想到,此次出战,会用这种秘密奔袭的方式。据说是朱炎将军提的建议,他
也是自告奋勇做了主帅。不知这一战,能否得胜。”
“卢公子消息灵通,”吴郎中道:“这些将帅的事,我倒不知。不过朱炎将军这个名字,倒是似曾耳闻。”
“朱炎就是当今朱皇后的亲内侄,年轻有为,我看他此次也是势在必得,若是能够一站成功,回来后就不可限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