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郎中呵呵一笑:“傻孩子,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我和太医院的人都有来往,这次战事,别人不知道,太医院的人可是最了解的。现在他们都已经忙成了一锅粥了,又要留下一部分人在宫里伺候,又要分出大部分的高手去前线,听说宫里的皇后、贵妃这些主位,还不大愿意,说是常用的太医都走了,若是有个病痛,没有熟悉的太医去看。所以现在太医院正在为难呢。”
含芳对这个消息倒不大感兴趣,只还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感到难过:“吴大叔,你这一走,咱们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好孩子,别难过,自古山水尚有相逢之日,只要有心,终究是能再见的。”
说到这里,伙计已经将打包好的点心送了上来,吴郎中接过,连饭也不及吃,就起身要走。
“吴先生,一起用了饭再走吧?”卢雁逸也诚恳地挽留道。
“不用了,时候不早,我得赶紧赶路了。你们也多保重!”
“吴大叔,战场上形势凶险,刀枪无眼,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哪!”含芳只觉得有许多话还没说完,却哽在喉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说出这么一句来。
“好,大叔
都记下了。”吴郎中慈爱地说:“不用担心,我这些年闯荡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要紧。等这场仗打胜了,也许咱们在京城能够重见呢!”
姐弟俩的眼圈都红了,依依不舍地将吴郎中送出去,直到背影都望不见了,才返回店里。
含冠匆匆地吃完了,就要去街上看看。含芳拗不过,只好嘱咐了他几句,放他去了。
待弟弟走了,含芳这才担忧地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大弟进京后,面对朱苏两家这复杂的局面,深陷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事?”她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我让他考茁才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用担心,”卢雁逸道:“含冠是颗好苗子,窝在山村里太可惜了。若想出人头地,就非经过这些磨难不可。至于朝中局势,任何时候都有争斗,只不过这次更危险而已。不过你也不用想那么多,这些年来,我早已身不由己,处在漩涡之中,也都闯过来了。”
“事已至此,眼看都要到京城了,我也不想那些了。”含芳轻轻叹息一声,见弟弟回来,也就不说了。
“怎么,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景致么?”卢雁逸笑道。
含冠摇摇
头:“和咱们州城差不多,没什么可看的。”
“我就说么,”含芳道:“到了京城,有你玩的,现在着什么急?”
正说着,伙计已经送菜上来,吃过饭,含芳又给卢雁逸换了药,因是身子底子结实,兼之药物有效,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含芳才略放了心。
上了马车,三个人说说笑笑,旅途倒是颇不寂寞。一路上晓行夜住,终于在八月二十七日到了京城。因为含芳一路上的细心照顾,卢雁逸的伤口已经痊愈,只是三人心中还都有些不安,那场预警式的刺杀,暗伏着前路的危机重重。
到京城已经是黄昏,还没进城门,就见里里外外进出之人络绎不绝,做买做卖,都热闹非凡,不要说州城,就是和省城的繁华,也是大相径庭。
含冠显得十分兴奋,撩开车帘,目不转睛地看着两旁的景象,不时兴奋地说这说那,含芳只是淡淡的,卢雁逸却和他相谈甚欢,还指点着各处,告诉含冠都是什么地方。
“姐姐,你尝尝!说这是什么玉寒泉的水呢!和咱老家的水味道到底不同!”
路旁有一处茶摊,含冠叫停了车,跳下去买了几杯茶上来,喝了一口,高兴地
说。
含芳浅啜了两口,微笑道:“有些甜味而已。”
“玉寒泉就在京城附近,这里的泉水经过评定,号称天下第一,宫里的用水,每日都是从那里拉去的。换在别处,是喝不到这泉水煮的茶的。”卢雁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