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现在想来,爹娘昨天那么激动,定是回光返照!”卫季丁抹着眼泪:“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
一说到此,触动了几兄弟的心肠,又都放声大哭起来。
“哼,好好的来拜年,又碰上你们家这件倒霉事!大过年的,回去身上还得带一身的晦气!妹子,你别送了,快回去吧,还一堆烂摊子等着你呢!等消停些了,哥再来看你!”
一个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声音虽然不高,还是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几兄弟一看,正是陆氏的哥哥。
卫仲丁神色一变,上前就一把抓住大舅子的领子,圆瞪起双眼:“你说什么?”
陆兄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一时有些愣住:“我……你干什么!”
“老三!”卫伯丁和季丁忙上前拦住:“你别莽撞!快撒手!”
卫仲丁气哼哼地松开手:“你要是还敢来,看我不把你打出去!”
陆兄自知理亏,口中抱怨着,脚下早溜了。
“老三,孝布孝衫都准备了吗?你看这乱糟糟的,叫人来了看见像什么样子?”卫伯丁看看院子中的景象,皱了皱眉。
“根本想不到的事,哪来得及准备啊?”卫仲丁边哭边
说。
“二哥!”卫长达夫妇也闻讯赶了过来,边抹眼泪边说:“二哥,人越来越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有人张罗张罗!”
卫仲丁情知,就算现在将刀架在脖子上,老三两口子是一毛也不会拔,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索性也不再理会:“没事,有我呢!”
“二哥!”卫季丁是个机灵人,忙说:“你放心,我也不会落下!”
“昌哥儿,”范氏看了看挤了一院子的吊丧客人,“你娘呢?怎么不出来?”
“娘说让爹气的起不来床了,”卫含昌像说一件新鲜事似的,卖弄地道。
“什么?”卫仲丁气的扬手就要打儿子:“她竟敢这么胡说?”
“爹,这和我没关系!”卫含昌吓得一躲:“娘说舅舅被你欺负走了!”
卫仲丁怒气冲冲:“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这个婆娘不可!”
“老三!”卫伯丁面色气的发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不着调?你家有什么事,关起门来再说!还嫌大家看得热闹不够是不是?”
卫仲丁被这一斥责,不敢说话了。
结果,这场丧事终究还是顺利办完了,所用的银子都是二房和五房两家分摊的。里里外外
,都是卫仲丁夫妇在忙碌,潘氏心中有怨气,也托病不肯过来,至于三房,也没人去攀他们,在二房的主持下,总算没出什么纰漏。
含芳几姐弟也只得在这里帮忙,初二日,含光就得回县城了。
本来是打算晚上走的,可含芳看家里乱糟糟的,又担心走夜路不安全,吃过午饭,就催促含光起身。
父母都脱不开身,只有含芳一人送他到村口。
“二姐,你回去吧,老宅那边还那么多事呢,爹娘忙不过来。”含光向她说道。
含芳欣慰地看着弟弟:“二弟长大了!懂事了,好,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当心。”
“放心吧!”含光炫耀似的伸了伸胳臂:“你看我这身功夫,谁能打的过我?”
含芳噗嗤一笑:“行了,刚学了两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本来我说让你早上搭乘杨大叔的马车走,你这倔脾气,非得到邻村去搭车!”
“邻村的马车便宜,”含光调皮一笑,“我也正好练练腿力!”
看看日影,含芳也不再多说了,催促弟弟赶紧动身,她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含光的身影完全望不见了,才转身准备回去。
“你怎么穿了一身孝?”还没
转过去,一个低沉的男声就在耳边响起,让正想心事的含芳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果然又是那个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