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雁逸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弧度:“神通倒是不小!白老爷子原是吏部侍郎,虽然现在已经赋闲,可门生故吏不少,遍布朝野内外,现在太医院的院使,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对他感恩戴德,言出必听。要不然,就凭白定星那两手医术,比他强的有的是,院判的位置怎么会落在他头上?”
“原来这样,”含芳这才彻底了解,又笑了起来:“难怪白家如此不愿见你们,本觉得自家也算世代名宦,自然懒得搭理这乡下的穷亲戚了!”
卢雁逸也笑了笑:“你说的倒不错。白家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显赫大族,不过一向都是目空一切,生怕别人不认得他们似的。”
“既然白家是这样,那你姑母又是怎么嫁进去的?”含芳有点纳闷,照这么说,一个乡下的医者之女,是进不去这太医院判的府邸的。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卢雁逸沉声道,“我姑母那年才十六,恰好已经故去的白老夫人到县里来,正巧就看见了她,姑母当年相貌也甚好,又口齿伶俐,很快就讨得了白老夫人的欢心,说要将她带回京城,许配给远房侄儿为妻。虽然不是白家的嫡系,可也到底是京城众人,又有白老夫人在后面撑腰,我姑母自然
是满口答应。”
“那令尊可愿意?”含芳问。
卢雁逸嗤笑一声摇摇头:“这还用说么?不光是父亲不愿意,祖父当时还活着,和祖母两人都是极力反对,无奈我那姑母是个最一意孤行的人,只要是她认准了的事,谁说也是不中用。就这样在家闹了好几天,一天夜里,三更半夜,竟然偷偷卷了些首饰衣服,想从后门逃出去!幸亏祖父早有预料,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暗地派了好多人守着,还没开门,就被发现了抓了回来。”
“你姑母倒真是个大胆的人。”含芳忍不住说,“就算抓回来,只怕也未必听话吧?”
“那当然,”卢雁逸的嗤笑不减,“越发闹的凶了,说什么如果不让她去,就死在家里。祖父和祖母纵然气的七窍生烟,可自家的女儿自家了解,知道我这姑母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绝不是空口吓唬人,若是再阻拦下去,真能做的出来。就这样,万般无奈之下,家里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
车子颠簸了一下,卢雁逸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关切地问:“没事吧?”
含芳有些不舒服,忙将手抽了回来,摇摇头:“没事。”
卢雁逸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遮掩着继续往下说:“接着姑母就跟白
家进了京,离开了安江。因为祖父祖母对她极为生气的关系,所以走后就不许家人再去看她。父亲也不敢违令,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忽然从京里传来姑母嫁给了白定星的消息。一家人都不明所以,谁也顾不得生气了,催着我父亲去问个究竟。”
说到这儿,卢雁逸的眼中,浮上了一层深深的嘲讽:“到了京城,找到白府,谁知只进去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将父亲气的要命,说是再也不上他家的门了。”
含芳虽然早猜到一定有什么不一般的事,可听见了还是更增添了好奇心:“嫁给白定星,不是比嫁给那老夫人的远房侄子要好得多?怎么气成这样?”
“哼,”卢雁逸微闭了闭眼,又睁开,“进白府之后,姑母极为厌烦,生怕这乡下的穷亲戚赖着不走似的,说了没三句话,就要催着父亲出来,父亲本想再打听打听她的情况,看那样子实在呆不住,只好先出去,后来总算找到了一个跟去的丫鬟,才得知了来龙去脉。”
“怎么回事?”含芳对这个故事,提起了极大的兴趣。
“原来姑母到白府之后,白老夫人本想择日给她成亲,正好那时候白定星的原配夫人病重,她就借着探病的理由,一日两三次地往那
边跑,白定星本也不是个心地纯良的,一来二去,自然就到了一起,白家知道了,自是不许,也是我姑母命好,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