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算计着施灸需要的东西:“还好我随身带了些艾绒,不过还得弄些草纸和桑皮纸来,大嫂,麻烦你再弄点浆糊。”
“哎,哎,”那妇人察言观色,看出是想到救治的办法了,惊喜万分,一连声地答应着:“姑娘还需要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你家可有细白盐?在锅中炒的温热些,”含芳道,“越多越好,再准备几片生姜。”
那妇人来不及说话,跌跌撞撞地就去厨下忙活,这里含芳将随身携带的艾绒拿出来,又想了想:“寒气重,最好在里面再添上些肉桂。”
“姑娘,您看看,这些行吗?”那妇人很快回来,拿了一大叠草纸和桑皮纸,又是一盘姜片,哆哆嗦嗦地放在桌上:“浆糊和细盐马上就好。”
“大嫂,这里有我们看着,你忙完了先到郎中那里去拿点肉桂来,就说卢郎中的话。”含芳先将草纸摊开,将艾绒平铺在上面,快速地卷着。然后又在外面裹上桑皮纸。
那妇人忙答应着,急忙将盐和浆糊准备好拿进来,随即就跑了出去。
卢雁逸也过来帮忙,准备了十多根艾条,因为肉桂没拿回来,所以含芳先没封口,而是将小女孩的衣服掀起来,将细盐铺在脐上,上面又放上了姜片,刚做完这
些,只见那妇人大口喘着粗气,手里拿着一小包肉桂赶了回来。
含芳来不及多说话,将肉桂撒入艾条中,用浆糊封上了口,就在细盐上开始施灸。
房间里静悄悄的,三人都是摒声敛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小女孩,一支,两支,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灸了四五支过后,忽然,小女孩发出一声呻吟,眼睛也慢慢地睁开来。
那妇人立刻就扑了上去,抓住女儿的手就嚎啕大哭:“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当娘的怎么办啊?”
“大嫂,你且先安静些,”含芳的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一动也不敢动,也顾不上去擦,此时就小声嘱咐道:“孩子刚醒,元气极弱,你这样大声,小心回头吓着了。”
“是,是,”那妇人立刻捂住了口,害怕似的说:“我什么都不懂,姑娘千万别生气,我不说了,不说了。”
卢雁逸立刻将手搭在小女孩的腕上诊脉:“寒气散了,再施几炷就该没事了。”
虽然对于艾灸懂得不少,可极少真的对人施行,所以含芳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听见了这话,才觉得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总算没治错。”
就在最后一支艾灸点上的时候,忽然听见院里
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那妇人神色一变,忙奔出去看,旋即就是惊慌的请安声:“知府大人……您……怎么来了?”
“知府来了?”卢雁逸和含芳对视一眼,都有点吃惊。
“孩子可救过来了?”是范知府的声音。
“回……回大人,”妇人的声音哆哆嗦嗦,“多……亏了卢郎中和卫姑娘,用了艾灸的法子,现在闺女已经醒了。”
“艾灸?”范知府似乎充满了好奇,随即就能听见脚步声向屋里来,“本府以前只是有所耳闻,还从来没亲眼看到过,今儿可是要仔细瞧瞧。”
最后一支艾灸已经完成,含芳小心翼翼地将艾条取下来,又将姜片和盐都拿出来,替小女孩擦拭净身体,将衣服撩下,被子仍旧盖好。这才起身向范知府行礼:“大人。”
范知府随意地摆摆手,显然对这种治疗方法极感兴趣,走到床前看了看,又拿起已经用完的艾条:“这就是艾灸所用的东西?”
“回大人,正是。”含芳说,“这孩子是寒气太重,所以在里面又加上了些肉桂,效力更强。”
“没想到卫姑娘会的还真不少。”范知府有点不相信:“本府原来还以为,你只是跟乡村的郎中学过些皮毛,竟然连这么少见的医术都能施行。
”
“大人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