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千万别麻烦了,这两个丫头真的用不着那好料子,这份心意,我们领了。”何氏忙又起身笑说。
“别着急,”卫二老太安然微笑着,示意她坐下,“大概是晚上烛光暗,没看清,就在那里放着呢,肯定能拿来。那两匹料子又细又软的,正适合娟丫头和芳丫头穿。”
“正是呢,这杭绸可不是一般,二嫂家现在城里有摊位,自然能了解。杭绸是绸缎里最贵重的,不光穿了舒适,又能打扮人,比普通的绸子都要贵上好几倍,自我进门,也没见家里有人穿过。还是那次大哥从外面带回几匹,我才算看见了,今儿能赏给你们家两个丫头,可见是真疼到心坎儿里去了。”范氏根本就不吃了,放下筷子,冷笑了一声。
“老四家的,你今儿哪来的那么多话?”卫二老太忽然变得极为生气,碍着头桌上的人,没大声斥责,但那脸色变得冷如冰霜,而且像急的立刻就要过去打她似的:“你伯父和你爹都在这里呢,大家高高兴兴的,我且先不和你计较,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儿,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小妩的好亲事都是您二老做主定下的,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里还敢说什么?”范氏继续冷着脸。
“你这没良心的!”卫二
老太咬了咬牙:“这门亲事你俩不也是千同意万同意的么?说什么罗家只有一个独子,过门就能当家,这会子还好意思说这个!”
“那他家那么些小姑子,其中还有几乎嫁不出去的,您老人家当时怎么没跟我说啊?”似乎是戳到了痛处,范氏越说越来劲,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你要是真不愿意,这会子只管退亲去就是了。腿长在你们身上,谁还能拦着你们不成?”卫二老太气急败坏地说着,旋即又冷笑了一声:“只是女孩儿家要是一退亲,可比不得男孩子,以后再要说亲,可就和从前不一样了。你们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都是……”范氏气的几乎要站起身,被身边的潘氏硬按住了,只好仍旧坐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卫小妩低着头摆弄着衣襟,早已羞得脸通红,嘴唇紧紧抿着,显出气到极点的样子。
范氏也不忍再继续吵了,只得哼了一声,算是暂时熄火。潘氏却又笑道:“二嫂家最近可是挣了不少,自然不比从前,这些好东西,比咱们可是要明白的多。还用告诉?只怕你没见过的,二嫂家都用烦了了呢。四嫂当是好东西,只怕人家在人家眼里,只是个平常物儿呢。”
听着这不怀
好意的话,何氏生怕引起误会,忙着分辨:“婶娘……”
还没等她说完,陆氏又急火火的闯了进来:“婶娘,我可是找不到了。根本没见过白杭绸的影儿啊。”
“这怎么可能?”卫二老太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那抽屉里头还有一床蓝底红花的褥子,你可看见了?”
“那褥子我瞧见了。”陆氏重重地点了点头:“可是只有那一床褥子啊,哪里有什么白绸子?”
“这可奇了怪!”卫二老太说着,就一下站起了身:“我跟你去瞧瞧去!”
头桌上的人,刚才还没注意这边的你来我往,这会儿见卫二老太突然离席,都用打量的目光向这边看过来,卫二老太忙道:“你们只管喝你们的,那两匹白杭绸老三媳妇找不着,我去亲自拿了来。”
两位老太爷没在意这事,一众男丁自然也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仍然继续喝酒划拳。卫二老太向东屋走去,陆氏紧随其后,其余众女眷和孩子们,也都坐不住了,呼啦啦都跟着过来。
含芳不紧不慢地走着,心里冷笑:好戏是开场了,就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何氏神色满是不解,虽然和自己无关,可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还是让她心中莫名的充满了忐忑,不时抬头看看前面,又望望后面,
十分地不安。
含芳握住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