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客人比上午还多,经过一天的燥热,谁都想喝口清凉的,败败火,一直忙到酉时,带来的几大包大青叶又都是卖了个光,姐弟几个才张罗收摊。
“含娟妹妹,你们怎么回去?”
正在埋头干活的几人,谁都没注意,季泰来竟然又来了,居然还扛着一口大锅!
“泰来哥,你怎么……”含娟先开口,却只说了几个字,就又吐不出来了。
含光却是一脸惊喜,跑着迎上前去,费力地却接那口锅:“这是从哪儿弄来的?上午大姐二姐还说要想办法再买口锅呢,没想到就送来了!”
“慢点,慢点,我和你一起去安好了,你自个儿弄不动。”季泰来不肯让含光一人接过去,帮着他将锅放在灶上,才喘了口气。
含芳高兴万分:“泰来哥,这么沉的东西,你是怎么抗来的?累坏了吧?”
“没事,”虽然气喘吁吁的,却不在意:“我中午来的时候,看你们这里只有一口锅,忙的那样,我就留神看了看,这不是原有两眼灶吗?正好再放个锅,就能轻松多了。”
“是啊,本来没想到生意这么好,没敢多预备,想要去买一个,又抽不出时间去找铁匠铺,这可太好了。泰来
哥,该怎么谢谢你呢?”含芳笑说。
“这点儿事算什么?”季泰来忙道,“眼看天晚了,你们坐什么车回村里去啊?”
“我们能搭村里来的车。”含芳说,“你也该回家了吧?”
“不,”季泰来摆摆手:“我得在铺子里睡,不能回去的。”
“什么?”含芳有些奇怪,“你家不是在县城吗?”
“铺子里有规定,凡是学徒的,都必须吃住在店里,只有逢年过节,放几天假,才能回去看看。平时是不允许的。”
“这么严苛啊?”含光吐了吐舌头。
季泰来也有几分无奈:“没办法,就是这么规定的。不过这也有好处,在邓家绸缎铺学过几年的人,出了师,大多都能独当一面,经营个小生意不在话下,这也是严格的好处吧。”
“那你今天跑出来两次,不会被师傅责备吗?”含娟关心地插口说。
“没事,你放心就好了。我们中午和晚上都有一个多时辰的休息时间,师傅是不管的,我就趁这功夫来。”
“泰来哥,你还是别过来了,”含娟忙说,“要是被上头知道了,回头责怪你就不好了。”
“你这小子,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话还没说完,摊子前突
然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含芳循声望去,却见是昨天吴郎中走后,来的那两个中年男子,此时正站在那里,对着季泰来说话。
“大东家,掌柜的,”季泰来见了,连忙行礼,“这是……这是我一个亲戚家,刚在城里开摊子,中午来买药饮,正巧就碰见了,所以再过来看看。”
“您二位是邓家绸缎铺的东家和掌柜?”含芳灵机一动,忙上前热情地招呼着:“您快请坐!早就听泰来哥提起,说对他一直照顾有加,我们正想去道谢呢!”
“你这小丫头,嘴还挺甜。”其中一个笑道,一面随意在凳子上坐下了:“怎么,这是要收摊了?还有药饮没有?给我们来两碗。”
“有,还有呢,您放心。”含光赶忙端了两碗过来,放在桌上。
两人端起来喝着,止不住赞叹:“昨天从你们这里回去,就觉得这一夏的暑气都散了,中午买了十杯回去,被大伙儿好一顿抢,都不够分的,我们两个一口没捞着。想着再打发泰来去买点吧,这小子平时都乖乖地待在铺子里,今儿也不知怎么了,影子也找不见,没法儿,只好自己过来买两杯了。”
季泰来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含芳忙
笑道:“您二位要是喝着好,每天铺子里的药饮我们都包了!这几年没少照应泰来哥,我们没别的感谢,只能送几碗药饮,只要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