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心疼你娘和你都病着,所以没留,才让你娘拿回去了,可是后来你大娘去了,既然见了长辈,就该尊敬有礼,就算我们不要,也该拿出些来孝敬你叔爷爷和叔奶奶,难道这点子道理都不懂,还得现在再教你一遍?”老太太冷着脸道。
“奶的话也说错了。爷奶的好意,我们自然懂得。心里牢牢记着。可是后来大娘那一番作为,就另当别论了。咱们长房和二房分家多少年了,这谁都知道。没听说分家了,还得什么东西都得分一份儿的。更别提大娘了。平时都是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一文钱,一粒米,都是算的清清楚楚,怎么到了我们家这里?就得把老虎姜分给她们?这未免说不过去吧?况且奶想想,这么多年二房有什么东西,也没听说给爷奶,给我们这几家分点儿的,我们长房也不欠着他们的!”
老太太是个人精,自然一下就听出来这最后几句话,是点她让二房帮着放印子钱,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的事。顿时脸色一变:“那二房总归是你的长辈不是?你知不知道尊敬上头了?”
“我自然知道。”含芳朗声道,“爹娘成日家教导我们,一刻也不曾
忘。不过该做的,自问都已经做到了,总不能我们这里救命的药也不能留下,还得给二房送过去不成?只怕没有这个道理吧?再说,这么些年,二房的叔爷爷,叔奶奶,还有大娘,对我们又是怎么样?几时见照应过?连一句问候也没有,还要我们如何做?”
“娘,您今日可得好好教育教育这小丫头片子!要不然,还不知得怎么样呢?”没等老太太说话,陆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就站在旁边,此时恨恨地大声插嘴。
“凡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老太太有些嫌恶地看了三儿媳一眼,带着厌烦的语气说。
陆氏碰了个钉子,却不服气:“娘!我说的可是实话,您刚才没看见,这丫头那个嚣张样子!我再不济,也是她三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目无尊长!”
“看来您还知道自己是个当婶娘的,”没等老太太说话,含芳就接着冷笑了一声:“既然心里清楚,那就该有个当婶娘的样子,见到我娘不说问问嫂子的身体,就先大嚷大叫,难道还有理了不成?”
“你!”陆氏的嘴头本不利落,只是惯会喊叫,此时更被噎的说不上来,转头就像婆婆告
状:“娘!这您都看见了吧?刚才这丫头就是这么样!您要是不管教管教她,只怕眼看就得要欺负到您二老头上来!”
“三婶说话也过过脑再说,别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含芳丝毫不给陆氏喘息的余地,又紧着说:“我说的都句句实情,也没敢大声嚷嚷,倒是您,从一进来开始,就吵吵闹闹,也不管爷奶还在上头坐着,不知是谁需要管教!”
含芳的声调不高,却都在理上,老太太闻言皱了皱眉头,一来平素也看不惯陆氏那指手画脚的样子,二来也无法反驳,于是就极为不快地说:“好了!有完没完?我们两个还没死呢,你们一大早上就这么吵吵闹闹的,是不是诚心要逼我们?”
陆氏见状,往地下一坐就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数说:“哎呦我的天啊!这个家待不得了!连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啊!了不得了,得给我做主啊!”
陆氏边哭边说,喊得整个宅院都能听见,老太太还没怎么样,老太爷已经面色阴沉,重重地将手中的烟袋往炕桌上一磕,陆氏吓得哭声就戛然而止!
“好了,三嫂,什
么话以后再慢慢说,娘是最明事理的人,一定能秉公处理的。这会子爹娘正烦心,咱们还是让二老静一会儿吧。”五婶潘氏,忽然出现在面前,向老太爷老太太请了个安,没理会何氏母女,就柔声去劝陆氏。
陆氏是个有酒胆无饭力的,要是搁在往常,老太太能不发火,她还不会罢休,今日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