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暖正俯着身子努力地提起鞋跟。
听见冷怀逸的话,她的头抬了抬,肩膀微偏:“什么事?”
她的衣领处并未束紧,冷怀逸急忙转开眼,余光却还是在小小山峦的顶峰上惊鸿一瞥。
他只觉得胸膛里通通地跳得厉害,心脏几乎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哪怕是当年殿试面圣,之后跨马游街,都没有让他这么紧张过。
向来以心态平和著称的冷大首辅,这会儿指尖不自觉地微微蜷起,手心竟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于小暖提好了鞋子,见他不答,站起身来奇怪地重新问了一遍:“你要说的是什么事?”
冷怀逸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刚刚我去访友了。”
“访友?”于小暖转了转眼珠。
原书里没说冷怀逸当年来乡试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一句话,得了乡试头名,就一笔带过了。
原来,他在府城也是有朋友的?
于小暖想到这里,随即自嘲地歪了歪嘴。
说得也是,就算是秦桧也还有三个朋友呢,更何况冷怀逸乎?
看于小暖没再追问,冷怀逸的眉宇间突然浮起一抹忧色:“只可惜……”
他的嗓子似乎有一点点哽咽。
这让于小暖更好奇了。
能让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大首辅感情如此外露,这朋友,关系真够铁的啊!
想到这里,于小暖不由得暗自盘算起来。
在原书里,除了家里的三小只之外,冷怀逸就没几个算得上关系好的人。
不算那位惺惺相惜的政敌,剩下的大概只有他的那几个幕僚了。
等下,幕僚!
于小暖对原书里写到的冷大首辅的第一幕僚印象还挺深的。
那人妻子早年病逝,夫妻恩爱的他此后便无意出仕,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后来,他实在不愿再留在有着伤心记忆的地方,便把与妻子共同生活的小院变卖了。妻子一直向往京城的繁华,可惜没有机会亲眼去看看,他便带着妻子生前最爱的那根银簪子,出发去了京城。
可惜到了京城没多久,那人意外卷入一场风波之中,被当场打入大牢。
刚好冷怀逸出了手,不光帮他解了牢狱之灾,还费力地把那根银簪子也找了回来。
感激之下,他决定留在京城,帮冷怀逸走到更高的位置上。
想到这里,于小暖眯了眯眼。那个第一幕僚,姓什么来的?
冷怀逸的话音适时地响了起来:“只可惜姚兄夫妻伉俪情深,却难得长相厮守。”
于小暖差点拍起巴掌。
对,那个第一幕僚,好像就叫姚景什么来的!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了,所以在京城的风波里,冷怀逸才会出手救他!
想通了这点,于小暖突然反应过来。冷怀逸的嗓子,怎么忽然有点沙哑?
她走到桌前倒了杯凉白开,自然地递到冷怀逸的手里:“天热,多喝水没坏处。”
冷怀逸小心地避开与她指尖相接的可能,故作镇定地侧了侧身,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还要再来点儿吗?”于小暖看他喝得着急,想来是喝坏了。
冷怀逸把水杯放下,摇了摇头:“不必了。”
只不过他暗中叹了口气。于小暖这一打岔,想来是不会主动提起姚家的事了。说不得自己还得另寻他法。
于小暖其实也在思考这件事。
若是自己偷偷加点把健康值拉回来,是不是第一幕僚夫妻俩就不必阴阳相隔了?他若是能出仕,会不会对冷怀逸的帮助更大?
只是自己跟他们也不认识,要是就这么提起要去姚家看看,会不会太唐突了?
二人各有心事,一时相对无言。
“姚家……”
“你……”
屋里的寂静突然被二人同时打破,于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