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策看着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顾盼，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不断的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可是顾盼并没有情绪激动，只是用匕首划开了颜策的衣袖，露出了他精壮的手臂，细心的给她上着药。
“你左手使剑使得很好。”
“我夫君也是左手使剑的。”
顾盼一边为颜策上着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可颜策却不敢应答，他的声音，顾盼一听便知，只能生生忍着，眉头紧皱。
“你为什么不说话？”
顾盼见自己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话，身旁的男子却半句都未曾应答，有些奇怪。
颜策一抬头，恰好对上顾盼那双剪水的眸子。
那眼里满是期待，看得他当真不忍心再这般欺瞒下去。
可是，比起此时的不忍心，顾盼的安危，却更让他关心。
他猛的扭过头，不再看她。只要不看不答，如此，便能蒙混过去了吧。
“你……当真是哑巴？”
顾盼抿着嘴，眉眼之间都是探究之色。
颜策思索了半晌，对着她点了点头。
哑巴便能不开口同她说话了，这样被认出来的可能，便小了许多。
顾盼看着男子点了点头，眼中原本的期待转而变成了透顶的失望：
原来，原来不是。
她的心仿若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在这严冬里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你……为何戴着面具？”
感受到自己情绪的波动让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顾盼忙转移了话题。
颜策见她没有再继续试探之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用手指在茶杯之中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丑”字。
顾盼看着颜策在桌面上写的那个丑字，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觉得自己长得丑，所以戴着面具？”
颜策缓缓地点了点头。
顾盼为颜策包扎好伤口，在上面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对着颜策说道：
“我夫君曾与我说，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本质与表象有很多不同。”
“丑并不代表本质不好。”
颜策又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写下“谢谢”二字。
顾盼看着那两个字眉开眼笑，对着他说道：
“这是我夫君说的。”
“我夫君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儿。”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颜策回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顾盼，心潮涌动，他又在桌子上写下：
“可是傻了。”
顾盼看着那句话，脸上神色莫名，有些悲切。
“是啊，那么好的人，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江山社稷奔赴战场，最后却变成了一个傻子。”
“可那又如何呢。”
“有他的地方，哪怕破败不堪，我也觉得是天堂。没有他的地方，哪怕繁花似锦，我亦觉得荒凉。”
“不管他是忠君爱国的勇士，还是落魄不堪的傻子，他都是我顾盼的心上人，哪怕上碧落，下黄泉，只要他一日是颜策，便一日是我的夫君。”
颜策面具之下的脸绷得紧紧的，忍着心头的苦楚，不敢在顾盼面前暴露自己此时的情绪，只能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将心头翻滚的情绪掩盖下去。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更加想要尽快查清楚当年那场战役后背的真相了。
想尽快拥她入怀，想告诉她，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她的身旁不曾离开，想告诉她，他爱她，一如她一般，心如匪石，不可转也。
“不好意思，我说太多了。”
许是感觉到了身旁男子情绪有些不对劲，顾盼以为是自己说的太多，惹得人家不高兴，连连跟他道歉。
颜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