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隆安帝登基后,一直都在后宫养尊处优,很少插手管前朝的事。
因此这次浙江巡抚被押送回京的事,太后过了好几天才知道,知道以后便让人去请皇帝。
隆安帝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去慈宁宫的路上就把说辞想好了。
奈何太后不按常理出牌,一见到他,便冷着脸道:“哀家生了个好儿子,今日你整治了陆家的姻亲,是不是以后还要整治陆家?”
隆安帝赶紧道:“儿子不敢。”
太后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大概是嫌我老了,所以想气死我是不是?”
太后连哀家都顾不上用了,满口的你我,显然是气极了。
隆安帝连连辩解:“儿子怎么敢嫌弃母后,实在是那浙江巡抚做事太过分,连贡茶都敢昧下,如果朝中大臣有样学样,那儿子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太后却不听隆安帝解释,直接道:“皇帝给个准话吧,这浙江巡抚你是赦免还是不赦免。”
隆安帝坚决道:“母后无论要儿子做什么,儿子都能办到。唯独这一件事,请恕儿子不孝。”
太后不由大怒,浙江巡抚这件事不光打了她的脸,而且她最疼爱的一个侄女嫁的就是浙江巡抚的儿子。
陆家人来时,太后已经在他们面前表了态,一定会说服隆安帝,把这件事压下来。
如今隆安帝不同意赦免,太后自觉无颜面再见陆家人,当即抓起手边的一个茶碗,就要朝隆安帝砸去。
皇帝和太后吵架的时候,宫女和太监都被赶到了外面,因此无人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形。
眼看那茶碗要砸到隆安帝头上,皇后就在这个时候赶到了,忙喊了一声:“母后,不可。”
太后经皇后这一出声阻止,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便把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对着皇后道:“你又来做什么?”
皇后陪笑道:“臣妾是来请太后去御花园赏花的,没想到……”
太后斜她一眼,“什么赏花,你是皇帝叫来劝我的吧?”
“哀家今日什么话也不想听。”太后道:“等你们谢家的人什么时候被皇帝拿住严办,你就知道哀家此时的心情了。”
姜还是老的辣,太后一句话就堵住了皇后的嘴,皇后确实说不出来话了。
隆安帝看在眼中,同情皇后受了无妄之灾,便开口道:“母后平白无故提谢家做什么,谢家家风清正,从来没有出过那种贪赃枉法之人。”
太后的怒气本来已经平息下去了,可是听了隆安帝这句话,那怒气又上来了,“你这么说,是在讽刺我们陆家人家风不正吗?”
隆安帝暗道糟糕,他光顾着为皇后开解了,却忘记了太后最爱面子。
“母后,儿子不是那个意思。这次犯错的又不是陆家。”
可太后却不听隆安帝解释,直接道:“你们跪安吧,哀家累了。”
隆安帝哪肯在这个时候离开,眼看太后气得脸都发白了,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宽慰几句。
太后却气恼他不给自己娘家留面子,也就口不择言道:“早知道你如此忤逆,当初哀家就该扶立你六弟做太子,也省得平白为你担了这么多年的心。”
“母后。”隆安帝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一时心痛难言。
太后却在气头上,一心要把不满都发泄出来,“从前先帝在时,再宠丽太妃,也不会扫哀家的面子。可你这个儿子倒好,为了一个邓婕妤,三番两次下哀家的面子。如今更好了,你连陆家也看不过去了。”
“早知道如此,哀家就该追随先帝而去。”
隆安帝没想到太后对他积攒了这么多不满,心口越发疼得厉害,有心想解释两句,可是双手却抬不起来。
眼看太后越说越气愤,皇后本来想解劝两句,又怕这时候插话会惹太后不快,正犹豫间,忽然发现隆安帝脸色难看得很,不由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