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恭出发去浙江时,曲桓已经回到了玉山县,还把留下来的一些瓷器和春茶送到了县衙后院。
沈秀对景德镇瓷器闻名已久,而曲桓带回来的这几件瓷器又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其中尤以一对薄胎瓷花瓶最为精美,沈秀几乎都不敢拿手去碰,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碰碎了。
这样精美易碎的东西,沈秀根本不敢拿出来摆放,毕竟家里有孩子,就算二郎再懂事,也有淘气的时候,不小心磕绊一下,这对瓷瓶就毁了。
她看完以后,就让宝桃把东西收起来,准备留着回京述职的时候拿去送礼。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可曲桓光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便开口道:“要是嫂子不舍得用这对瓷瓶,将来回京的时候可以拿去送礼。卫兄将来要是想外放到好一点的地方,少不了要打点一下吏部。”
沈秀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温夫人跟我说过,她有个义兄在吏部做事。等将来相公回京的时候,我打算请他帮忙,要是能外放到江南就好了。”
曲桓笑道:“我就知道嫂子想去江南。这次我回京城,遇到罗驸马,便跟他提了一嘴。他已经答应了下来,说是一定促成你的心愿。”
沈秀问道:“好好的,你们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曲桓道:“是我先提起春茶的事,罗驸马就说起浙江的贡茶来。我觉得浙江是块宝地,就跟他提了一下。”
沈秀和罗恭一样,一猜就猜到了曲桓的心思。恐怕是他先看中了浙江的地界,所以才央求罗恭帮忙。
不过这是双赢的事,沈秀没有揭穿他的心思,只笑道:“如果相公真的能外放到浙江,那就最好不过了。俗话说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若是这辈子能在苏杭待几年,也就不枉此生了。”
当然卫宴未必能外放到杭州和苏州这样的地界,沈秀这么说,也只是想想美事罢了。
曲桓送来的上等春茶不少,足有两三斤之多。
沈秀自从生完孩子后,就添了个容易腹泻的毛病。
彩月说这是脾胃虚寒的缘故,平时最好少吃些寒凉的东西。
而春茶比起红茶偏凉,尽管二郎现在已经断奶了,可沈秀仍不敢多喝,也让人收了起来,以后待客用。
知月拿着茶叶刚出内室,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她掀起帘子,就见留孩正站在院子里,两人目光一对上,脸上都是一红。
和留孩说话的人是慧静,她本来是回答留孩的问题,说曲老板刚走没有多久。
哪知道说完这话后,留孩却迟迟没有应答她,慧静不由顺着留孩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知月的背影。
知月离开后,留孩才收回了目光,然后朝慧静笑道:“既然夫人这会儿没事,你去替我通禀一声吧!”
听说留孩来了,沈秀大概猜到几分他的来意,便让他进来。
留孩今日打扮得特别精神,穿着天蓝色的锦缎棉袍,五官清秀,气质沉稳,俨然已经是一个大人的模样了。
沈秀看到他这个样子,才惊觉时间竟过得这么快,留孩都已经是要成家的年纪了。
大概是她多看了留孩几眼,引起了留孩的疑惑,只见留孩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还以为自己的衣着有些不妥。
沈秀不由笑道:“别看了,你身上没有什么不妥当。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你都长成这么大了。要是谢三娘看见你,肯定快认不得你了。”
留孩也笑道:“夫人要是不说,我现在也快忘记三娘长什么样子了。”
沈秀道:“从前你跟着三娘,三娘叫你留孩,我也跟着叫,还没问过你姓什么。如今你都这么大了,总不好还叫你留孩。”
留孩道:“我也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娘喊我留孩,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留孩的爹娘死的太早了,这也导致他对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