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县令把手头的案子审完,整了整衣衫,便去花厅见卫宴。
在见到卫宴之前,甄县令心里大概勾勒出一个书生的模样。
可真正见到本人以后,甄县令还是吃了一惊。
卫宴确实如他想象那般,眉目清秀,眉宇间隐着一股书卷气。可更出众的是他的气质,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清贵气质。
本来这种气质在县城时还不太明显,后来卫宴跟着孟老先生长居府城,孟老先生带他拜会了不少有名望的人。
久而久之,随着眼界开阔,卫宴身上的清贵气质便越发明显,是个人一眼见到他都会觉得,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甄县令惊讶过后,心头便浮起了复杂的情绪。
作为男子,他当然知道卫宴来拜会他的原因。
而在这件事上,甄县令确实做得不地道,因此面对卫宴时,他本能地有些心虚,便用热情的态度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一早就听说县城里有位姓卫的学子,不仅文化书院的山长对你夸赞有加,就连陆大老爷也跟我说过你,夸你天资出众,人品端方。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面对甄县令的夸赞,卫宴只是淡淡一笑:“大人这么说,学生愧不敢当。学生这段日子一直长居府城,这次回来才知道,这段时间大人对内人颇多照顾,卫某在此谢过。”
卫宴这个时候不说学生,而说卫某,又提起内人两字,甄县令心里就是一阵不安。
看来沈秀把什么事都告诉给卫宴了,而卫宴今天来的目的,就很清楚了。
“其实一切都是误会。”甄县令有心想解释一二,可是却被卫宴打断了。
“大人对内人的照顾之恩,卫某必当铭记于心。不过卫某虽是一介书生,但也能养活妻儿。听说大人新娶了一房贵妾,卫某在这里先贺喜了。将来如夫人有添丁之喜时,卫某一定带内人从府城过来给大人道贺。”
甄县令听完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出了卫宴话里的意思。
什么照顾之恩,铭记于心,无非是记住他的夺妻之恨。这是明晃晃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后面说自己是一介书生,但也能养活妻儿,意思更明显了,是让他以后离沈秀远远的。
再然后提到他纳的贵妾,几乎就是在变相地提醒他,既然他身边已有美妾,那以后就更不要纠缠沈秀了。
甄县令明白了卫宴话里的意思,心虚的同时,老脸忍不住微红,觉得内心隐秘的东西被人窥探得彻彻底底。
其实得到乔梅儿以后,甄县令已经放下了对沈秀的执念。
不过当初沈秀那么抗拒,多多少少让甄县令对她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这方面,沈秀说得一点也没错。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不过甄县令将它隐藏得太好,只是偶尔才会冒出一丝想法。
如今卫宴兴师问罪而来,又说了这样一番话,甄县令彻底打消了心里的那一丝念头。
沈秀在宅子里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卫宴回来。
她先看了眼卫宴身上,才问道:“相公,你们没有动手吧?”
“怎么会动手?”卫宴道,“你家相公是书生,又不是武夫。”
沈秀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动手最好。
不过看卫宴神色不太好,沈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你不能留在县城这里了。”卫宴说完看向沈秀,“我想让你搬到府城那边。”
真的要搬去府城吗?
这个问题,沈秀昨天晚上也曾想过,说到底她有些舍不得这里。当初施县令那么过分,沈秀也从未想过离开。
“相公,你让我考虑一下。”沈秀犹豫道,“我刚买了一块良田,就这么去了府城,我实在放心不下。而且绣铺那边的生意,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