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绣娘没发现沈秀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可她心里有鬼,生怕自己做内应的事被抖露出来,因此很快找了个借口,匆匆离了绣庄。
留孩按着沈秀的叮嘱,守在绣庄门口,看见文绣娘出来,便跟了上去。
他穿着破旧麻衣,看上去就和乞丐一样,跟在文绣娘身后,丝毫没引起她的怀疑。
文绣娘先去买了些吃的,然后便躲躲闪闪去了茶楼。
贾林却是在半个时辰后,才姗姗来迟。
“贾老板。”文绣娘一脸焦急地迎上来,“当初是你说只要抓住槐花这个把柄,就能成功把沈秀从绣庄赶出去,如今她替槐花打赢了官司,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是我们该怎么办,是你该怎么办!”贾林掸了掸自己的衣裳,漫不经心道。
文绣娘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贾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老板笑了笑道:“能是什么意思,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便是。”
文绣娘盯着他道:“什么叫做桥归桥路归路。”
贾老板道:“文绣娘,你这么一个聪明人,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为了还你丈夫的赌债,找我帮忙。我呢,不想做赔本买卖,便花钱从你这买了个消息。这笔交易做完,我们之间便没什么关系了。”
贾老板道:“不过你若是改变主意,想把那戳纱绣的法子卖给我,那就是另一桩生意了。此外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文绣娘道:“那戳纱绣的法子我是不会卖给你的,蕙娘对我不错,我是不会出卖她的。”
真是个蠢女人,贾林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她以为自己出卖沈秀就不会损害绣庄的利益吗?
不管她是真蠢,还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贾林都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了。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文绣娘却叫住了他,“贾老板你是不打算认账了是不是,如果我真被绣庄揪出来,只怕你也好过不到哪去。”
贾林回头道:“我有什么好怕的,绣庄和如意绣坊本来就是对手,这件事出来以后,我无非是被你们东家背地里骂几句罢了。倒是你文绣娘,可要多保重了。”
他说完笑了几声,便扬长而去了。
留孩看着他出了茶楼,想了想便跟了上去。
贾林哪也没去,径直回了如意绣坊。
如意绣坊和绣庄的布置差不多,一楼都是用来招待客人,二楼便是绣娘们工作的地方。
而从苏州来的朱绣娘在二楼有一个独立的绣房。
贾林推开绣房的门时,朱绣娘刚放下手里的剪子。
“东家,你来得正好。这幅观世音绣像已经绣好了。”
深蓝色的缎地上,观音和身旁的童子绣的活灵活现,尤其是中间的观音大士,看上去慈祥无比。
贾林点头笑道:“朱绣娘的绣技的确不错。”
朱绣娘只淡淡一笑:“这观世音绣像绣得再好,可是若想得到陆家的肯定,也得有事情衬托才行。”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把事情办妥了。”贾林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陆家老太太最近有两件烦心事,一是孙女陆雨涵最近为了婚事闹小姐脾气,二是孙子陆三少爷患了积食。
好在陆雨涵只闹了几天脾气,就安生了下来。
陆家老太太便把心思都放在了孙子身上,陆三少爷是吃多了东西闹的积食。
本来陆家打算请城中有名的林大夫过来问诊,哪知道林大夫已经被县令夫人请去了。温敏请林大夫是让他给自己调理身体,所以干脆把他留到了县衙。
陆家请不到林大夫,便请了另一位大夫。可惜这位大夫医术一般,又不清楚陆三少爷的性子,开的药汤又苦又难喝,直接就被陆三少爷吐了出来。
陆家老太太心疼孙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