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我问你为什么。”
“因为想活下去，可以了吗？因为你是陈氏的大公子，我为了能在这个家待下去，不得不卑躬屈膝，可以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沈山南面色平和，语气淡漠，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陈江淮一下就愣住了：“你、你在说什么啊......”
沈山南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抬起头平静地与陈江淮对视：“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这不是你想听的吗？看我对你卑颜奴膝，听我在你脚边跪地求饶。”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凉凉的，没有一丝诘责的意味，她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带一丝感情。陈江淮像是被戳破了最卑劣的心事，一下子就被定在那里。但他心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疑问：是吗，真的是这样吗？他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他想看沈山南掉眼泪，想听沈山南哭着跟自己说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陈江淮松开了握着沈山南的手，把头别到一边去不再看她。沈山南也就重新低下头，继续为陈江淮处理伤口。
“好了。”片刻之后，沈山南轻声说道。
陈江淮的脸红的像猴屁股，更要命的是他发现全班人都在看着他们。
他迅速跳了起来，抖了抖裤子上的灰：“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要走了。”
他这样说，但是却发现沈山南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她敲着自己的小腿，蹲麻了。
陈江淮撇撇嘴，向沈山南伸出了手。沈山南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搭了上去。
如果陈江淮没记错，这是他们初三那年的事情，之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总之，到了高中之后，他，沈山南，施闻之间，已经可以相互维持一种流于表面的虚假和平了。
某天沈山南躺在陈江淮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这些事情。
“......对不起。”
沈山南没睁眼：“突然发什么疯。”
“想起来在学校的时候欺负你的事儿了......你不接受算了。”
“你是觉得我会因为这个记恨你吗？”
“你不会，我知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你要在这个家卑躬屈膝。”
沈山南笑出声。“确实，确实。但是陈江淮，我也清楚，我们上的那个学校，都是一些少爷小姐，你如果跟他们说我是穷得要死被卖到你家的，我要遭受的白眼的和嘲讽恐怕要多得多，但是你没有。而且他们都以你为首，听你的话，但凡你号召他们一起欺负我，我也早就被欺负死了，但是你也没有。所以只是受受你的欺负，我还顶得住。”
陈江淮挠挠头：“怎么听着跟夸我似的.....”
“......你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不敢记恨你陈江淮大少爷，但不代表我不讨厌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这些举动，我能忍住不把你掐死，还对你和颜悦色。”
陈江淮哽住：“......你管那叫和颜悦色？”
“那叫什么？”
“说真的，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沈山南实话实说:“讨厌，讨厌的要死。”
陈江淮嘴角立刻耷拉下去，他想说点儿什么找补一下，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不知道那些人看到你现在成了大明星了，会是什么反应。”
沈山南翻了个身，但陈江淮觉得她更像是翻了个白眼。
“嫉妒吧，那些女的上学的时候就嫉妒我长得好看。”
“......沈山南，你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