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喂那之后,以前沈峰都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他觉得那毫无意义且浪费时间。但那天他突然就主动带沈山南去了,当时的沈山南完全沉浸在幸福和快乐当中,根本来不及想沈峰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后来沈山南再去回忆,联系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很难不去想,当时沈峰就做好了决定吗。
他当时就决定让这个家,让她和苏柏青不得安生吗。
这种情节似乎在身患绝症为了不拖累家庭而选择自杀的父亲在死去前夕身上会发生,而到了沈山南身上,就成了一个父亲在把一个家拖向深渊之前仅剩的最后一点良知在支使。
很不幸的是,后来沈山南再去看那条狗,它也不见了。
邻居们说,前几天在马路上看见一只被车撞死的狗,应该就是这一只了。
沈山南盯着那只狗以前经常趴着的地方,想起它那天那颗圆滚滚的小脑袋。
希望它只是找到了更舒服的地方生活,或者有人把它收养了吧。
沈山南和狗的缘分远不止于此。
后来她去陈家,女主人冯逸舒养了一条金毛寻回犬。沈山南刚去的时候,它才一丁点儿大,刚睁开眼睛,每天看着沈山南眼睛滴溜溜的转。
冯逸舒给小狗起了一个英文名字,陈江淮嫌太难记,用他当时不算深厚的文学功底,绞尽脑汁起了一个他自认为高端大气的名字:线团。
那时候陈江淮兴致勃勃的要求冯逸舒把线团交给他养,发誓他一定会悉心照料。一开始陈江淮确实挺喜欢线团的,但陈江淮喜欢的东西太多了,大多数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后来,照顾狗的任务基本就完全落到了沈山南头上。
沈山南没什么话说,她还挺开心的,好像这只狗是她自己的。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沈山南就立下了“长大之后一定要养一只自己的狗”,这个愿望。
陈雄送她和陈江淮、施闻去上的是一所私立学校,占地面积巨大,因此建造在郊区,离陈家很远。司机每天开车接送他们上下学,路上也要耽误不少时间。加上有时候会发生一些意外,沈山南到家之后经常天都黑了,直接到了吃饭时间。
所以她每天能分出来照顾线团的时间寥寥无几。但她乐在其中。冯逸舒曾经跟她说陈江淮就是个一时兴起没几天就忘了的性格,这件事她完全可以交给宠物店或者保姆,完全没必要亲力亲为。
线团缩在沈山南怀里,脑袋拱啊拱的。沈山南顺着它的毛,轻轻笑了笑:“我很乐意照顾它,这是实话。”
这真的是实话。在这个家里,需要她参与的人或事几乎没有,或者说暂时没有。有线团在,她还觉得这生活有那么一点儿乐趣。
更何况,狗,总会让她想起一些,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的人和时光。
直到后来某一次,陈江淮突发奇想,要带狗去参加他朋友们的聚会,然后那只狗就走丢了,再也没有回来。
对于这件事,陈江淮对沈山南没有什么愧疚之心。在他的认识里,那只狗是他妈妈的,他一脸抱歉的站在冯逸舒面前,等着冯逸舒骂他或是罚他。
但冯逸舒却看着站在一旁的沈山南:“还好吗?”
大多数时候,冯逸舒在沈山南眼里都像拉斐尔笔下的西斯廷圣母一样美丽高洁,冯逸舒的话她一定会认真聆听并回答。但那次,她什么话都没有回应给冯逸舒。
冯逸舒并没有说什么,她摸了摸沈山南的头:“回房间去休息吧。”
后来据陈江淮本人描述,几乎从不发火的冯逸舒那次罚他一天不准吃饭,待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反省自己究竟错在哪儿。
“我是弄丢了她的狗,后来我不又买了一只赔给她了吗。我到现在也想不通她当时为什么那么生气。”
沈山南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彼时,窗外已经又飘起了雪花。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