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了身体的野藤仿佛年幼的孩童在伤口里探头探脑,随意肆虐。
嫣红的血像雨水一般淅淅沥沥,将地上正在干活的“奴仆”吓得慌乱逃窜。
段磊疼得面色扭曲,就连人高马大,素来不肯服软的约翰都呜呜咽咽,像是在哭。
塞缪尔大喘着气,竭尽全力控制自己抽搐的面部肌肉,向突然发难的人望去。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个出手狠辣,一击便削弱了段磊一行人力量的竟然是个鬓角发白,看起来年纪不小的男人。
他生得不算矮,可脊骨却向前倾斜,整个人含胸驼背,像是长年累月都直不起腰来,慢慢就成了一株被压弯了的杂草。
因为这走路的姿势,使得他的面部始终向下垂着,暖色的光只能照亮他半张侧脸,另一半藏在阴影里,便显得晦涩不明,令他看起来阴气沉沉,让人敬而远之。
“狂叔!你办完事儿回来了!”
先前还打得正欢的两人停下了动作,就连拳击台上的人都住了手。
哪怕还未看到战斗的结局,即便被雄性激素刺激着大脑,可这些人一瞧见眼前的干瘦男人,仿佛理智都在瞬间回笼。
是尊重吗?
不,更多是深入骨髓的惧怕。
这些脸上洋溢着的讨好、谄媚笑容
,唇角的弧度和眼纹的线条里都充斥着这些人的畏惧。
“狂叔辛苦了,那些狗东西就会折腾人。”
肥头大耳的男人顶着青紫的圆脸,一把将沙发上少年的尸体和其它杂物挥到地上。
被称做狂树的男人仿佛没瞧见布艺沙发上的血迹,直接落座。
都不需要他吩咐,一群人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编织袋不少,堆在地上,像是一座小山丘。
“全是米、面,还有几只鸡鸭,大老板是要破产了?连一点香烟好酒都出不起了!”
周边人闻言似乎不信,七手八脚地拆开袋子,一个没收住力气,纯白的米粒散落一地。
他们陆陆续续地从袋子里翻出了一些面粉,打理干净了的鸡鸭、粮油等物资。
多少人为了吃一口饱饭,整日在死亡边缘挣扎。
可这些人话里话外都嫌弃这些别人梦寐以求的食物太简陋。
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哪怕在粮食堆积成山,根本吃不完的桃源,大家也从来不敢铺张浪费。
从S省一路北上,看多了外面惨状,知道末世里人类生存到底有多艰辛的段磊满肚子疑惑。
他不曾注意到塞缪尔从听到大家对那男人的称呼后,本就不太好的表情愈加
凝重。
“狂叔,我怎么觉得那大老板的态度不太对劲儿呢。”一个年轻人蹲在狂叔身边,琢磨道,“狂叔您一个七级异能者,去哪儿不得被供着,愿意跟他合作就是抬举了他,结果这破落户真是不知好歹,支付的报酬是越来越低了。”
“是啊,狂叔,你干脆别搭理那边了,找物资还不简单?瞧瞧咱们又抓到了几条大鱼,全是好车,一个二个都养得膘肥体壮,肯定不缺吃的。只要逼问出来东西的下落,又够咱们快活一阵了。”
肥头大耳的男人眉飞色舞,挤眉弄眼,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三抖,看起来油腻得很。
任由大家说得起劲,狂叔靠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在群魔乱舞的人群中,便显得格外不同。
那是时光赋予的睿智和历经风雨磨砺后沉淀下的机敏。
“一群蠢货,你们懂个屁!”
狂叔轻蔑一笑,却不再多言。
三番两次被骂的众人却只能嘿嘿赔笑脸,半点不见之前的狂躁冲动。
“狂叔,这次咱们抓到了两个好货,其中一个可是极品,另一个稍次一些,但也很不错了。”
有人忙不迭让大家散开,将被捆在角落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