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哼哼两声,确定下巴上没灰后才安心下来。看看自己的,再拿白子画的进行对比,一红一白倒是相得益彰。
白子画眼眸微动,“小骨,你很喜欢红衣服?"
这一世从相遇开始,她就穿着许多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衣服,绯红和胭脂红最为常见。记得不错的话,前世的她分明偏好素色。
睡完觉头发有些乱,花千骨偏头耐心地梳理着,头也不抬道:“嗯,以前喜欢素色的,但后来发现红衣服更适合我,就多买了些。”
按东方的意思就是,现在的她哪怕穿着白裙也自有一股惑人气质,与其强扮清丽,倒不如顺着该有的风格走,明艳浓烈也不失为一种美。
小时清丽可人,大了倒是全然反过来了,她始料未及,再不适合像从前一样因他的喜好将自己装扮成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了。
也许,认认真真做自己才是真的自己。
是说浓丽的五官?
白子画挑眉看眼她的脸,倒是认同。
如今的小骨,是该打扮明艳些……
拿不到蛇骨,花千骨一觉睡饱左右无事,懒懒靠到他肩上,俏皮玩着手指道:
“你刚不是问裂云蛇的事吗?其实是曾经有个人托我制药,药方里恰好缺裂云蛇的蛇骨,凡间没有,蛮荒又进不来,就没制成。后来那个人没等到药病死了,这事就自然而然成了我的一个遗憾。”所以,她才会着急忙慌去挑火找蛇骨。
本来还想回头抓条活的来着,谁曾想师父大人出手了,既然有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白子画却是挑眉。
“寻常凡人用不上烈云蛇做药,你要救的是仙妖?”
“真聪明。”奖励性亲他一下,花千骨轻笑着回答:“是一对七百年道行隐在人世生活的虎妖夫妇,他妻子被人暗害难产,万般无奈下求到了我头上,好在没怎么做过恶,我就答应了下来。但……”
后面的事不用想也是个悲剧。
白子画眼中波动一瞬,理着她的额发轻道:“人各有命,尽力就好。”想要裂云蛇入药,已是很不易。
“……我知道。”半大男孩露着虎牙的笑颜不停在眼前浮现,低头间眼角已带了几分湿润,她侧头擦去,再抬首已是平静。
“人各有命,挺好的……”往后,再不会有人声声叫她“娘亲”了 ,该走的,总是留不住……
花千骨掩饰得快,白子画却分明注意到了她骤然低落的情绪,想安慰却不善言辞,只得轻轻将人拉入怀里。
小骨今世的百年,他一无所知,无从劝慰。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恰如他这个人一样沉静又清冷,花千骨浅浅呼吸着有他的气息,想消去脑海中让人疲惫的流光碎影。可不过一会儿,另一幕画面猝不及防跳出,心脏顿时如被刀刮。
瑶池之战,仙魔狂舞,姐姐沉睡,东方惨死,小月被诛,正道之人哪一个不是在欢呼?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好一个虚幻!
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情绪袭上心头,花千骨眼眸睁开,“嚯”的一下站起,抬步便往外走。
“小骨?”白子画突然被推开,愣了下后下意识去抓她,却被大力甩开,再抬首只看见了一晃而逝的绯红衣摆。
“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跟过来。”
白子画很想尊重她的意见,但洞外冰天雪地,她又身体抱恙,如何能就这样跑出去?剑眉紧蹙,白子画犹豫片刻,还是跟了出去。
夜色下的雪原寒风呼啸,冰霜恒久,哪怕在深沉墨色的笼罩下依旧披着纯白的外衣,夜晚只将她圣洁的身体微微蒙尘,却无论如何消弭不了其存在。花千骨着红衣穿行其上,几个呼吸间的功夫竟已走了近千米。白子画恐她出事,想也没想取了血珠追踪而去。
没了法力用不了牵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