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回到了别院,发现别院里或蹲或坐或站着二十二三个人。
尽管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仍能看出来,正是江北镖局纠集的三个镖局的镖师们。
队伍最前面的,是三位镖头,钱吴两位镖头还算好,胡镖头一看就受了重伤,胳膊上、腿上全都缠了布带、渗了血。
另外少的几个镖师、受伤了的镖师,也都是胡镖头手下的,看来,他们遭遇了匪徒,损兵折将了。
钱四喜一脸沮丧的陪在父兄身侧 。
见苏巧颜和唐予进了院,胡镖头举着手里的拐棍就奔着苏巧颜来了,饶是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这一突然发难,猝不及防,唐予本能的把苏巧颜护到身后,可惜,他这种“本能”的次数过多,苏巧颜已经有了预判,反而把唐予拉到身后,手中的棍子脱手而出,快准狠的砸在了胡捕头的膝盖上,老胡头直接来了个狗啃泥,本就腌臜不堪的脸更加五彩纷呈了 。
胡捕头的儿子胡彪不干了, 对手下喊道:“镖的没了,咱们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先出了这口窝囊气再说!”
胡家的十几个镖师红了眼,钱吴两家的镖师倒是没有过来。
胡彪和十多个手下就要冲过来了,苏长茁见大事不妙,也不再守着南瓜了,从屋里跑出来,与苏巧颜并肩而立,钱四喜想要去帮苏巧颜,被父亲紧扯着胳膊拉住了。
没等苏家兄妹迎敌呢,唐予身边的小厮唐风、唐云和唐雷已经冲了上来,如猛虎下山,将本就有伤的十几个镖师再度打趴下了。
苏长茁与苏巧颜面面相觑,住这么多天了,兄妹二人,竟然不知道唐予身前的小厮身手这么厉害呢。
唐予走到三人身前,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胡镖头:“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容不得尔等在我唐府无理取闹、横行霸道!”
胡镖头终于忍不住了,老泪纵横:“我无理取闹?你怎么不问问这丫头干了啥?!我好心好意的一路带她进京,结果她把、她把我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护的镖物,给扔了!老子一家的命,都要没了 !呜呜呜……”
钱四喜辩解道 :“胡镖头,这事不怪苏姑娘,她根本不知道南瓜里装的是太岁,要怪就怪我好了,我爹让我保护苏姑娘,苏姑娘拿着太岁,最终是我没护好太岁,一切都是我的错……”
一听儿子要揽祸上身,钱镖头登时就不干子了,急切打断儿子的话:“孽障!你给老子闭嘴!这事哪能怪你?!”
太岁丢了 ,这可不是小事,赔上全部身家也赔不起,可儿子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万无收回之理,钱父立马将矛头对准了胡镖头:“胡镖头,这事咱得好好说道说道,第一, 你求我和老吴帮你走镖的时候,说保护的是人,可没说是太岁;第二,你把南瓜给苏姑娘时,当的是口粮给的,人家别说扔了,就是吃了,你也说不出理来;第三,东西没了,你是大镖头拢的货,我们是出于人情帮衬,出事了只能你自己扛,与我和老吴两家镖局无关。”
吴镖头立马赞成钱镖头说的话,胡镖头隐瞒在先,就别怪他们不陪胡镖头赴死了。
胡镖头心里明镜的,就是到了衙门,自己也打不赢这场官司。
怪只怪当时匪徒在后面追着,他一时情急,寻思着三路镖师太乍眼了,情急之下交给了苏巧颜,可若是说出来,苏巧颜肯定不会帮带,这才隐瞒下来。
他哪里知道,苏巧颜连看都没看,就把太岁给扔了 。
有了太岁在,南瓜不腐不烂,她、她怎么就扔了呢?扔之前,不看一看?
或许,她贪了也说不定……可谁会承认呢,不承认又怎么样,自己也没地儿说这理,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咽……
胡镖头面如死灰 ,只觉得生无可恋,魔怔似的嘀咕道:“完了,完了,我全家的命要丢了……”
胡镖头坐在地上,眼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