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散了,苏刘氏紧拉着招娣的手,话语有些笨拙:“颜颜,跟娘回、回家。”
高稚雅本来还有所怀疑,但见婆婆一脸幸福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切等公公和丈夫回家再说吧。
苏刘氏紧拉着招娣的手往家走,前面走来两个干农活回来的汉子,苏刘氏特意停了下来,等两人走近了,苏刘氏咧嘴一笑:“颜颜,回家了......”
两个汉子吓了一跳,心想着疯子三年的苏刘氏咋突然跟自己说话了呢?
走了两步,又看见了挖菜回来的妇人,苏刘氏又是咧嘴一乐:“颜颜 ,回家了......”
妇人一错愕,没想到疯子会跟她主动说话,看着旁边叫花一样的招娣,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没像其他人一样躲疯子似的躲苏刘氏,而是顺竿往上爬:“婶子,颜颜回来了?可太好了,让我瞅瞅,啧啧啧,长得更好看了!跟菩萨跟前儿的小仙童似的......”
妇人的话,成功取悦了苏刘氏,笑得嘴巴快咧到了后耳根儿:“我家颜颜打小就好看,不像你家爽儿,长劣了......”
妇人肩膀一塌,好家伙,自己好心好意夸她猴子一样的闺女好看,她倒反过来扎心,说自己闺女长得不好看了。
高稚雅忙把妇人拉到一边赔礼:“祥嫂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替她给您赔个不是......”
耿杨氏倒是没真生气,审视的看了一眼苏刘氏,把高稚雅拉到一边:“长英媳妇,你娘竟然知道我家爽儿长劣了,她这儿,”
耿杨氏指了指脑袋,“是不是好点儿了?”
经耿杨氏这么一提醒,高稚雅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苏巧颜被拐丢后两个月开始,苏刘氏就得了失心疯,看过郎中,开过不少药,花了不少钱,最后也不见起色,只说了句:心病还得心药医。
难道,这个小叫花子,就是治婆婆心病的良药?
快走到家门口了,高稚雅突然一跺脚,“坏了,衣裳还在河边扔着呢!”
高稚雅蹭蹭赶紧往河边跑。
招娣想熟悉熟悉村里环境跟着去,结果苏刘氏跟膏药一样糊在她身上 ,一刻也不撒手,搞得招娣哭笑不得。
招娣只好好言相劝:“娘,你知道咱家在哪吗?带我回家呗。”
苏刘氏挠了挠脑袋,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她也不确定了。
娘俩个尴尬的站在村路上。
有句话说的好,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只要有人路过娘两个,苏刘氏必须是那句:“颜颜,回家了......”估计用不了一会儿,连村里的狗都知道苏巧颜回家了。
很快,高稚雅回来了,一脸的沮丧,木盆里空空如也,看样子,衣裳是被人偷了,或者是被水冲走了。
结合苏刘氏和高稚雅身上的衣裳寒酸程度,招娣觉得后一种可能更大。
高稚雅带着苏刘氏和招娣回了家。
招娣对自己未来的生活水平本来没抱什么期望,但在走进苏家的那一刻,她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四间半的黄土房、泥巴墙、柴门,外加鸡窝、猪圈,甚至牛棚,这些农家标配都齐全。
可惜,柴门是糟烂的,摇摇欲坠;
黄土房的一侧房山裂了一条缝儿;
泥巴墙塌了一个豁口,听到动静,一条野狗窜了出去;
猪圈、牛棚是空的,唯一养着的活物,是鸡窝里的一只母鸡,连凑成对儿的公鸡都没配上;
院前开了块菜园子,侍弄的秧苗长势还算可以,只是刚开春不久,还都不能吃。
招娣正头疼时,一个少年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因跑得急,收势不住,撞了柴门一下,本就糟烂的门,顽强的晃了两晃之后,终于轰然倒地,寿终正寝了。
少年直奔苏刘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