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东北山林,气温很低。
绿色的植被被一场寒雨打落得萎靡不振。
深山中没有路,有的是惊石和坎坷铺就的崎岖和凶险。
秦风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林间的泥泞上,那双布鞋已经被一路而来的荆棘磨破刺穿,像是一双草鞋,早已经千疮百孔,连续一个星期没怎么休息的在丛林间跋涉,脚趾头已经有一些开始麻木,红肿,水泡磨出了好多。
绑腿早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伴随着凝黑的血。
不过还有一把匕首被捆绑在那里,身上一件袄子衫,褴褛不堪,加上被雨水打湿,拼命赶路的热和低温雨水的寒交织在一起,竟是散发着白色的气。
饶是这样,秦风不敢停,也不能停。
敌人至少还有一个小队的兵力在身后穷追不舍,距离不会太远,一旦遭遇,九死一生。
也许是太疲惫的缘故,秦风还是停了一下,他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浑身是伤的兄弟,目光也开始浑浊起来。
“阿云,还能走吗?”秦风问了一句。
“能!”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咬着牙,从牙缝里发出来的声音。
他叫冷云,身上已经满是伤了,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他的胸口缠着已经发黄的绷带,血从里面渗透出来,早已经凝固,腿中了一枪,虽然被打着绷带,但走起路来,是十分的困难。
秦风把目光落到冷云身边的大汉身上,他身板健硕,半截的袄子碎了不少,皮肤多是口子,但已经凝固和结巴,但伤痕处却是黑的。
他叫余石头,身高马大,从小习武。秦风的心头苦笑不已,这个以前从来没有叫过苦,有使不完劲儿的兄弟连续几天的跋涉,又要搀扶着冷云,也扛不住了,他的腿都在打颤,是力竭的征兆。
秦风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认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一处高地,而且比较隐蔽,长出一口气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走。”
说完,秦风来到冷云的身边,和余石头一同将冷云扶坐下来。
秦风开始检查冷云的伤口,解开他腿上缠绕的绷带,那被枪贯穿后的伤口,黑色的淤血没有凝固,甚至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化脓了!呵!”冷云倒是没有一丝一豪的紧张,反倒是轻松的笑了笑,“风哥,是不是很糟糕?”
秦风看了一眼勉强挤出笑容的冷云,摸了摸身上,一路走来,采的草药已经所剩无几,而且这些草药的效果并不好,勉强能够起到一点作用,而让秦风最担忧的事情是冷云会发热,一旦发热,在没有药的情况下,就不好办了。
他的手试探性的摸到了冷云的额头上,那额头烫得吓人。
糟糕了,秦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伤口化脓感染,又发起了高烧,再不进行救治的话,人是撑不住的。
“风哥,这条腿要是保不住就算了!”冷云低低的声音响起道:“可能的话,保我一命。”
“没事的,别瞎想。”秦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冷云,只能够继续帮助他处理伤口,再伤口处理完成后,将仅剩下的那么一丁点儿的草药都敷到了冷云的腿上。
又将刚刚绷带做了一下清洗,才重新将冷云的腿捆绑起来。
“风哥,我不是怕死。”因为伤口上传来的疼痛,使得冷云的声音带着颤动,“我是怕死了后,就没有办法找萧子瑞报仇!这个叛徒,不得好死,一定要让他千刀万剐……才对得起,那么多死在鬼子手里的兄弟。”
咬着牙,忍着伤口的疼痛,冷云的声音中带着巨大的愤怒。
秦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有疑点!”
“风哥,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萧子瑞是叛徒……”冷云圆瞪着双眼,仿佛也就只有这件事情才能够让他提起精神。
秦风直视着冷云,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道:“这件事情的确很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