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暗狭窄的宫中密牢,锦鲤这已经是第二次踏足了。
这一回,她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卫成牢房所在的位置。
又是三四日不见,锦鲤只觉得他瘦了不少,下巴上也冒出青青的一层胡茬,看起来很有沧桑之感。
不过,也多了一重成熟男子的气质,那沧桑的面容上有了故事。
叫锦鲤心中一动。
“都什么时候了还发花痴!”
锦鲤骂了自己一句,观察一下卫成的小小牢房,不由问:“公主不是来见过你吗?她怎么也没叫人给你送来被褥之类,就让你一直睡稻草么?”
卫成原本面向墙壁坐着,正思索一些事情。
忽地听到锦鲤的声音,他猝然一偏头,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锦鲤?你还好么?”
他颤声问。
这下,两人四目相对,锦鲤又看到了他眼睛内明显的红血丝,还有眼睑下方一片浓重的乌青色。
她心里一疼,连连点头说:“我很好,一切都好!”又问,“你……”
“我也没事!”卫成还回答起她方才的问题,“公主确实提起过,要给我送被褥和饮食,不过被我拒绝了。一来,我如今确实是朝廷的嫌犯,不该因为与公主的私交,就受到特殊待遇,这于法理不合;二来么……”
“二来什么?”
锦鲤急促地问。
卫成浅浅笑了一下,方低低地说道:“二来,不是怕我的夫人吃醋么?”
锦鲤顿时绷住面孔,没好气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卫成忙哄:“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说正经事,外头如何了?”
锦鲤便将一切,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卫成。
至于她给沈强植入记忆的事,自然不能说,她只说他们幸运,在当事人全被灭口的情况下,居然还意外地找到了一个沈强。
卫成听完后,得知科举舞弊一事要整体彻查,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在庆幸之后,他又忧心忡忡地道:“现在,沈强恐怕有危险。你回去之后,务必提醒肖丞相,千万将沈强保护好。”
锦鲤眨眨眼,不解地道:“沈强已经面见过皇上了,该说的话也早已说出来,现在杀他还有什么意义呢?对方如果此时出手,一旦被抓,不是白白送人头吗?能做出舞弊和栽赃这种大事的,会如此没脑子么?”
卫成凝重地解释道:“舞弊案的主谋,的确不会这样没脑子。但是同样,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等着被查。”
“那,你的意思是?”
锦鲤越发疑惑了。
卫成清清楚楚地分析道:“你想啊,这主谋若是想脱身,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栽赃给旁人。但这么重大的案件,换了谁都不会承认的。所以,想要叫人顶包,就得先抓住他的把柄,再以此威胁。”
“而杀沈强,就是那即将顶包的倒霉鬼的把柄。”
他说到了这个地步,锦鲤也缓缓点头,终于表示明白了。
“可是……”锦鲤依然皱着眉头,又冒出新的疑问来,“这倒霉鬼,为何要去杀沈强呢?”
卫成冷哼一声,凉凉笑道:“如今肯对舞弊主谋言听计从的,锦鲤,你大可以想想,会是何人。”
“这……”锦鲤认真思索着,忽而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那些作弊的学子,或者他们的父母家人!”
卫成缓缓点头。
不愧是他的夫人,一点就透。
两人厘清了这一点后,因这回没有电灯泡在旁,便又说了些体己话。
看时辰不早,锦鲤便转身离开,忙着回去向肖丞相说明沈强的事。
卫成久久地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目光缠绵,直到她身影消失在了转角,也不愿将直直的眼神收回来。
一个时辰后,丞相府。
锦鲤将卫成的猜测对肖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