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阳见对方还是一副思索的样子便微笑道:“怎么?想不起来?仔细想想,如果是寻常的事情我犯得着让军中的斥候把你从建昌府抓回来吗?”
“我给你提个醒吧,听说你有一个唯一的孙子,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汤药无医,后来……后面这部分还需要我说吗?”
吴春生跪在地上的身子先是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便瘫软了下来,脸上也带了一丝的微笑,然后渐渐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种极度夸张的笑容,全程无声,犹如演绎着一场默剧。
笑极则哭,于是他便哭了,声音之凄厉,表情之悲恸,让船上的护卫们都面露惧色,心中纷纷想着:对方是遭受了何种的刑罚,怎么会如此恐怖!
“柳将军,我知道你为何会抓我了。我那幼孙得了大病,无药可医,只能求问鬼神,最后从一江湖术士那里求得延寿的法子,那便是……”
柳阳不等对方说完,便厉声喝道:“那便是用十个与你幼孙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男童女祭天!”
“吴春生!你身为朝廷命官!你身为老百姓的父母官!你身为寒窗十年的读书人!怎么敢、怎么忍心、怎么下得去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的圣贤书中有教你如此延寿续命吗!”
吴春生此时脸色已经不复最开始的红润,反而显现出一种黑白相间败色。
“那是我唯一的孙子,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等死吗!难道就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难道就让我吴家断了后吗!”
柳阳听着对方强词夺理,怒极反笑的说道:“那你就让那些孩子的爹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让那些孩子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就让那些老百姓断了后吗!”
吴春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他们的孩子如何能与我的孙子相提并论,虽然触犯了大明律法,不过这事我办的不后悔,那些老百姓愚民如猪狗牛马一般,死几个百姓的贱种无关紧要!就当给我那夭折的孙儿送去几个玩伴吧!”
“不过,就算我做了此事,还是那句话,轮不到你来定我的罪!我自会前去应天府请罪!”
柳阳此时也笑了起来,言语中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呵呵,看来你那孙子也没有续命延寿。哦,对了,其实你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定你的罪,像你这种畜生直接杀了就好。”
“你敢!我现在还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私自杀我,朝廷不会放过你,皇上也会治你的罪!”吴春生此时也色厉内茬了起来。
“不过,我不会杀你。”柳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吴春生脸上浮现一丝的喜色,只要去了应天府就一切都好办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就听到柳阳继续说。
“我会把你交给被你谋害的孩子的父母手中,至于他们怎么招待你,我就不干涉了。”
“什么?你不能这么干!柳将军,你把我送到应天府,我会重重酬谢你的!千万不要把我送给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他们会扒我的皮、吃我的肉,会活活的折磨死我的!求你了!”
吴春生此时终于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如果自己落在那些孩子父母的手中,唯一可以想象的就是对方会如何的折磨自己。
“原来,你也知道怕。看到你这样,我心里舒服多了。”柳阳欣慰的看着被像死狗一样拖下去的吴春生微笑了起来,当初跟杜丕的约定总算实现了。
解决了此时,柳阳心中也放下一块石头,不过心情依然有些沉重,他想起了那天夜里听杜丕还有陈油子讲的故事,还有那句操蛋的世道。
“操蛋的世道,万恶的封建社会!”
大军顺水而下,在第二天卯时便来到了永安镇东北五里地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借着树林掩护能到达前沿的位置了。
而且这还是在孟逐金把外围警戒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