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从早年的颠沛流离到最后建立了大明朝,而且还跟朝堂上那些淮西勋贵、浙东文人集团斗智斗勇,他看人的眼光早已经经过千锤百炼了。
不过柳阳他却是有些看不懂,做官不贪不恋权,经商图财却散之于民,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并没有存在其他的心思,光是早在凤阳县那一番皇权与相权之争的谈论就足以说明对方还是希望大明繁荣稳定的。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心里的气也就慢慢消了,没好气的说道。
“哼!先不管这个了,反正有他们自辩的时候,现在就看看这两个人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朱标此时忽然说道:“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妥当。”
“哦?标儿你有办法?讲!”朱元璋听到太子居然有办法,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朱标神色正了正,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儿臣认为此次东南骚乱由多股人马聚集到一起混合而成,人员复杂,忽聚忽散,就算是派了大军过去想必也不会有多大效果。”
“对方很可能一见大军势威就做鸟兽散了,化整为零混入民间伪装成老百姓或者各色人也说不定。”
“那里刚刚经过骚乱,不少地方的老百姓或逃离,或死伤,就连不少县衙也被冲击了,或许不少黄册也被损毁,所以核查混入民间匪徒的身份很困难,可若不把这些人筛查出来又会留下隐患。”
“所以,儿臣认为,不若这次用一次奇策。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准备北伐的大军不用动,仍按照原计划进行行军。”
“若是此时贸然叫停北伐,除了之前的粮草兵饷都白损失外,也势必会损伤士气,也会让那些元廷余孽以为咱们首位不能相顾而进行袭扰边关!到时大军进退不能就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朱标在殿内来回踱着步侃侃而谈了半天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的父皇和母亲都没有再出声,扭头一看,发现他们正在殷殷的盯着自己。
然后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对着他们了,这可是大不敬的做法,连忙说道:“父皇,儿臣一时不查,鲁莽行事,还请责罚!”
但朱元璋此时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朱标的肩膀上,很是欣慰的说道:“标儿!你说的好!说的太好了!比朝上那些大臣说的都好!咱听着很欣慰,你接着说,大军不能动,那该如何平叛呢?”
朱标见自己的父皇并没有生气,便鼓了鼓劲又说道:“那儿臣就斗胆继续说了。儿臣认为应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现在其实还有一只军队可用!”
听到这里,朱元璋瞬间来了兴趣,整个大明有多少军队他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兵部也最为清楚,都知道此时能调动的军队都已经正在往草原行军,没有多余的兵力可用,否则哪里还用得着如此为难。
而自己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儿子居然把兵略上的事情说的如此透彻,而且还说大明内还有兵力可用!
若是换了旁人,朱元璋或许早就破口大骂了,不过现在说这话的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太子,平时稳重老成,甚至还带点读书人腐朽的气息。
像一个儿子,像一个哥哥,像一个读书人,却唯独不像一国之君,这也是让他这个当爹的一直所忧心的事情。
所以当朱标说出还有一只军队可用的时候,朱元璋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问道:“那你说这只军队在哪里呢?”
“在各个将帅的府中!”朱标认真的说道。
“府中?”朱元璋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朱标见自己父皇还是不明白自己所说的意思,便继续解释道。
“是的,在他们府中的家丁和家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若是能把所有将帅府中这些人给聚集起来就会有不下数千人的力量!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都是老兵,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