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不知道从哪里先流行起来的一个故事,说着江夏六姓之家家主各个持家有方,而且生意做的又很大,所以被称为千年世家名副其实。
还有的传言说六姓之家的弟子各个都是大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上可富邦治国,下可教化一方,整个武昌府的人都沾了人家的光,不然老百姓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然后还有的传言,说武昌府某个山头上的山匪作乱多年,为祸一方,历代官员都没办法剿灭,最后还是六姓之家出力,让自己的家丁一同去剿匪,这才成功剿灭了。
老百姓们最好此道,流言、小道消息这种东西在他们这里流传的最快,而且这还涉及到在自己看来颇为神秘的六姓家族呢。
流言这种东西一旦放出去就不用管了,只要达到一定的传播范围,老百姓们会自然而然的根据自己的理解和认知范围而改变它的形状,这就是以讹传讹。
不过老百姓们自然不知道流言的威力,在一句流言就能逼死一个恪守妇道的寡妇的时候,而他们只会在旁边以看热闹的心态对着一个死人评头论足,最后在臆想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不守妇道的寡妇是因为羞愧难当而自杀的。’
就在关于六姓之家的流言跟随着每天靠岸的船只,开始沿着大江传播的时候,终于还是有人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喻家。
喻家族长喻塘墉正在询问着最近流言的事情,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已经是个土埋到胸口的人了,所经历的事情很多。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这是一种可以为傲的资历,但在某种方面也会演化成自负,极端的自负。
这种自负会让其他人不舒服,尤其是被压制在下面的人,这种压制在自己力量还很强大的时候自然没问题,不过当这种力量随着年限的增长而逐渐的减少,则会出一些问题。
“喻镜钟,你接手咱们喻家大总管的位置多少年了?”
喻镜钟,喻家三房,是喻塘墉的亲侄子,喻家大总管,所有家族一应事务都是他在按照家族决策会的决策来执行的,这有点像后世集团公司的执行总裁。
外人看着非常风光,但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滋味喻镜钟是没办法对外人明言的,或许只有在深夜中才会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发泄着自己的压抑的欲望。
“回家主的话,自从大哥不在之后,我便接手了咱们喻家的总管,到今年已经有十年时间了。”
喻镜钟态度恭敬的说道,在旁人看来这种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谦卑的味道,就像是奴仆对自己的主人那种谦卑。
啪!
一声震响,喻塘墉手中一直在拿着的一尊樱铁木的卧虎摆件被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不要提你大哥!当年若不是你废物,没有救了你大哥,你大哥怎么会不在了!你若是有你大哥能力的一半,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操持着喻家内外的事情!不争气的玩意!”
喻镜钟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脸色上显现出了一副懊悔之色,他口中的大哥就是喻塘墉的亲生儿子。
十几年前,两人坐船去外地游玩,没想回程的时候,刚进江夏县的境内,船只就突发大火,混乱之中还与其他船只发生了碰撞,最后导致自己的大哥丧生。
所以喻镜钟才被推上了喻家大总管的位置,因为他的能力与学识在家族中是仅次于大哥的,除了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到喻塘墉发怒,喻镜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悲切的说道。
“家主息怒,我自忖远不及大哥那般能干,所以这些年在总管的位置上如坐针毡,生怕事情做得不妥当给咱们喻家招惹不好的名声,夜深人静之时也常常思念大哥,多年以来我东施效颦,但仍不及大哥之万一,实在是有愧他的在天之灵,还请家主息怒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