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堂说完这些话之后,刚想喊退堂,就听到门外有一人大喊:“大……大人,俺……俺愿作人证!”
大堂中人齐齐看向外面,只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身上披着几缕破烂布条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一只手臂在胸前勾着,脸上还带着诡异的表情,嘴角还在耷拉着口水。
“俺……俺能作证。”这个人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等这个人走近了,黄淙泽眉头一挑,说了句:“哪来的傻子?这里可是府衙,赶快离开吧,小心等下差役把你乱棒打出去!”
对方好像没听到似的,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然后头部不受控制似的摇晃着,费力的说道:“俺……能作证,他……俩让人围住了……这个女子。”
他指着黄淙泽和康浦沅二人,显然此时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臂让颤抖的不那么厉害。
林怀堂脸上的刚才略显温和的表情慢慢的褪去,随之替代的则是严肃,是那种一个成年人在玩小孩子游戏时的那种严肃,忽略自己的年龄,忽略自己的阅历,只专注于这个幼稚的游戏,随之而来的那种遵守规则的严肃。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朱穗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引起康浦沅和黄淙泽的一阵大笑:“哈哈哈!朱穗宝?不就是猪尿泡嘛!看他这样子不过就是个傻子,难道傻子和疯子的话也能当真了吗?”
柳阳冷眼看着对方两人大笑的样子,冷声说道:“你们两位表情如此浮夸,难道是想掩饰心中的惶恐吗?傻不傻的不用你们说,我想林大人应该会自己评判,他若是人证,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怀堂看着朱穗宝,问道:“本官问你,粟米一石十两白银,那十五两白银可买多少粟米?”
朱穗宝脑袋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着,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接触过,更不要说银子了,这辈子连见都没见过。
“哎,看来你果然是个痴傻的,本官念你头脑不清,就不追究你扰乱公堂治罪了,来人,把他叉出去吧!”
朱穗宝不会这个算术题,但只是他没有学过而已,况且他也只是轻微的脑瘫,并不是痴傻。
“大……大人,你,你知道怎么在大街上要到饭吗?”
“大胆!本官念你痴傻不与你计较,你为何还要口出污言秽语?当本官真不敢杖责你吗?”
朱穗宝并没有显得慌张,而是继续说道:“大人,你问的我不会,我是傻子,那,那我问的你也不会,那你是不是也是傻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府衙门外又围起了一群老百姓,听到朱穗宝的这话,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林怀堂顿时语结,没想到这个朱穗宝虽然没有文化,但是思辨能力还是有的,看着门外众多的老百姓,皱了皱眉。
“好!你说的有理,本官就让你当了这滋事案件的人证!那你且说说整个此案前后由来!”
朱穗宝便磕磕巴巴的说了起来,虽然他口吃不清楚,但好在说的不快,还是能让人听清一个大概的。
事情大概就是楚方璃迷路了,然后在打听路的时候被黄淙泽和康浦沅看到了,便带着家丁上前骚扰,然后就是柳阳出手了。
听完后,林怀堂看向黄淙泽和康浦沅两人,问道:“现在人证俱全,你们两个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淙泽和康浦沅两人对视一眼,便齐声说道:“学生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好!既然如此,本官就罚你们各杖责二十,罚银二十两,以儆效尤!来人,把他们二人拉下去杖责!”
柳阳眉头一挑,判罚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林县令真的与这些士族乡绅没有关系吗?怎么直接就真拉下去杖责了!难道自己想错了?
“江安轲,你仗义出手助人,本官赏你十两白银,希望你以后保持秉性!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