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拆开之后,抽出了里面的信纸细细的看了起来,上面有几个人名,还有籍贯。
“自己人?谁的自己?”
魏定谦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把信纸慢慢的一条一条的撕了下来,放进嘴里一点一点的咀嚼着,脸上没有一丝的不适,仿佛早已经做惯了这种事情。
细细咀嚼之下,信札上牡丹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了一些,这让闻惯了兰花味道的魏定谦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吐出来。
随着轿子一高一低的起伏,抬杆与轿厢连接处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刚开始或许有些让人厌烦,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如催眠一样,让人沉沉入睡。
大江,西起几千米高原之上,东至万里汪洋之中,自古浮沉多少英雄事,沙中折戟不知几何。
似有羽扇纶巾,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谈笑间,千百船只灰飞烟灭。更有赤兔英雄青龙偃月忆旧情,长叹私放枭雄。
柳阳站在船头上看着宽阔的江面上繁如鱼鲫的船只,大者前后约有十数丈,高约二三层楼的楼船;小者有柳叶般,一人撑篙的扁舟。
两岸的码头不时有船只靠岸,船上的水手在离着岸边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便把缆绳抛了出去,稳稳的套中了岸上的船桩。
岸上的工人则牵着缆绳慢慢的把船只拉到岸边,还不等完全停稳,水手就把荡板放了下来,在岸上早已经等待的劳力们便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而装好货物准备离开码头的船,则会有水手站在船头,扯着脖子拉长声音吆喝几声,示意周边的船只不要乱动,我这里要出航了。
咣!咣!咣!
远处传来几声锣响,这是给朝廷运送货物的官府船队或者是哪位巡视的官员坐的船只,示意前面的船只不要挡路,往两边靠靠,然后便会疾驰而过。
“大人!”
沉浸在江边景色的柳阳被叫醒了过来,发现是李班头。
“李班头,我已经辞去了官职,现在一介白身,就不要叫大人了,叫公子就好。”
“是,公子。咱们已经走到了安庆府,路程已近半,漕帮的人说准备在杨湾镇靠岸歇息一下,补充点货物,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说如果咱们在船上待烦闷了,可以下船散散心。”
“好!”
在安庆府西南,有一处五里地左右的狭长地带,北面是有一个湖叫做雷池,南边则是大江,这里便是杨湾镇。
漕帮的人经常在大江上讨生活,对于两岸的地方自然是不陌生,在柳阳下船的时候,他们便派了一个跟十四五的少年过来当向导。
“这里便是雷池?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那个?”柳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公子果然博学多识,这里便是那个雷池。”
漕帮给柳阳派的这个少年显然是读过几年书,居然还知道这个雷池的典故。
柳阳看着这个少年,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经常风吹日晒造成的,看样子也是经常在大江上来回跑船的,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少年没想到对方突然问自己名字,有些猝不及防,然后拘谨的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小的宁百帆。”
“宁百帆,好名字!你也姓宁?跟宁兆辙是是什么关系?”柳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是小的义父。”宁百帆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仿佛什么秘密被别人窥破一样。
柳阳一挥手说道:“哎呀,你不要一个一个小的,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也跟那些老吏一般迂腐。”
“那宁月瑶就是你姐姐喽?她现在怎么样?”
宁月瑶自从上次回去之后,后来便再也没了消息,此时再次想起,柳阳才发觉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将近一年了。
“家姐挺好的,小的……我一直跟着船队跑,见面次数也不多,上次还是八月十五见了一次,呃……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