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当年鄱阳湖一战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贾言询问道。
柳阳就把李班头的经历娓娓道来。
“当年近百万人搅在一起,鄱阳湖方圆几百公里范围之内都是战场,最开始还能看到陈大帅的帐旗,后来厮杀的红了眼,带着人左突右撞的,也就顾不上了,走到哪都是搏杀一番,从午时杀到了晚上,又从晚上杀到了清晨,光是战马都累死了三匹,马槊断了两杆,大刀断了五柄,直到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兵才逃了出去,此时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日四夜。”
说完,柳阳和贾言惺惺相惜的碰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自此和陈大帅就走散了,后来听说大帅力战而死,我也就没了念想,就遣散了亲兵,回到了这里老家,打算残存此生了。只是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昔日一同浴血搏杀过的同袍,真是三生有幸,此生再无遗憾了。”
柳阳说到动情之处,还假惺惺的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
“壮哉!”
贾言也被对方的真情感动到了,也是眼角湿润,喝了一口闷酒。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李将军,现在以何谋生呢?”
“哎,莫要再称李将军了,现在就在凤阳县衙里当差,混口饭吃罢了。”
柳阳毫不在意的说道。
贾言听到对方在县衙当差,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哦?干的如何?那凤阳县令可是好相与的?”
“咱这种厮杀汉哪是他们这种文官能瞧得上的,当差的活也就那么回事,混混日子,各处转转,混些饭钱而已,好在这地方也没什么江洋大盗,倒也还算清闲。”
贾言端起酒壶给柳阳倒满酒,打听似的说道。
“听说你们县令年纪不大,还会经商,前段时间还徒手打死了老虎,倒还真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要是放在早些年,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皇图霸业。”
柳阳此时易容成了李班头,脸面比较黑,不然要是他本来面目的话,此时听人这么夸,脸早就红了,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得意的笑红了。
“哪是他打的什么老虎,那次我们十几个衙役无人不带伤,就我胳膊也被那老虎一爪子给拍断了,现在还没好利索。说好的每个人赏银十两,到现在一个铜钱都没见到。为了政绩,还把打虎的功劳抢到了自己的头上。”
此时两人已经推杯换盏的喝了不少酒,柳阳假扮的李班头也装着喝多了,有问必答。
贾言看着昔日同袍的微醺醉态,也是慢慢的啜着杯中酒,又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外面所说的徒手打虎的事情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倒是真像那么回事了。对了,刚才我买东西的时候听摊位老板说这里准备剿匪是吗?”
柳阳装的醉眼朦胧,听到对方问话,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是,是……在准备剿匪,可苦了我们这些当差的了,每个月就那么点糊口钱,谁敢去剿匪啊,小命丢了不说,功劳到最后还不是自己的。”
贾言闻言一笑,捧着柳阳说道。
“李兄自谦了,你当年有万夫莫开之勇,区区山匪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听说那山匪有几百人之众,你们县衙的衙役们不过十几个人,这点人就去剿匪,莫不是故意让你们故意去送死不成?”
柳阳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
“谁……谁说不是呢。那……那县令年纪轻轻,不知战场厉害,我也跟他说过,这剿匪的事情需从长计议,不能急于这一时。你可知道他怎么跟我说?”
“哦?怎么说的。”贾言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说,他自有谋划,还说什么与各镖局合谋,给那些山匪发假的消息,然后请……请君入瓮。反正就是这意思吧。”
贾言闻言又是大笑道:“哈哈,那山匪想来也没那么傻,怎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