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晚风吹拂,行舟靠岸,灯火也逐一熄灭,喧闹终究沉默,一张白纸也追逐水流而去,沉入水底,被撕碎,被分散,到最后,连自己是否存在过都不知道,只有天上那轮月亮,一千年,一万年,还是那副模样啊,这或许就是人世了。
一间客房,烛火已灭,四周昏暗。
床帘拉拢,两位女子的衣物整整齐齐挂在衣架上面,而床头处,林玉溪红唇微动,身着一件单薄白衣,双手绕过秦月欣那无骨腰肢,轻轻落在肚皮上面,前身紧贴秦月欣后背,就这样,将秦月欣整个搂在怀里,而秦月欣只是静静躺着而已。
“你……不热吗?”秦月欣无语,她现在好像有点后悔了,这林玉溪怎么跟一匹野狼一样,感觉好不正经的样子……
闻言,林玉溪抽回了双手,不再搂着秦月欣,而是转过身去独自睡了起来:“我以为你喜欢我这样搂着你,既然是我自作多情,那我也只能向你道个歉了。”
林玉溪的声音有些调侃,有三分可怜与七分狡诈,听上去甚至还有一些魅惑,话说她这样真的是忘仙阁弟子吗?秦月欣实在无法将林玉溪与忘仙阁联系在一起,而且楚剑心也与自己说过,林玉溪此人城府颇深,切不可与其深交,否则很容易被利用。
想到这里,秦月欣还是平静说道:“还好,不讨厌。”
但话刚一说完,林玉溪又转过身来,重新从背后搂住了秦月欣,这个暧昧的动作搞得秦月欣脸都红了,但她还是忍住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林玉溪到底什么情况,但秦月欣总觉得随时会被林玉溪算计进去,甚至,她觉得自己在林玉溪的眼中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兔子,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作为自尊心极强的女子,秦月欣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御天门的生活一定很快乐吧,我听说普通弟子都能有数百枚金币的补贴。”林玉溪伸手玩弄起秦月欣的秀发,卷起来,又松开,然后再卷起来,之后又轻轻扶起一大把头发,然后再轻轻放下。
秦月欣觉得很别扭,但又没有阻止林玉溪动作的想法,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还好,不过我没什么爱好,钱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处。”秦月欣想来想去,还是简单回答了一下,不过也确实,她并不会琴棋书画,甚至连舞蹈歌唱都一窍不通,唯一的兴趣只有练剑,至于钱,秦月欣从来都不缺,但也的确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就连日常用品都是宗门提供的。
林玉溪俯身贴近秦月欣耳旁,然后略带一丝调戏说道:“是吗?姐姐这次下山好像并没有带多少钱,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借姐姐一点?等任务结束之后姐姐还你。”
姐姐,这个称呼对于秦月欣而言极为陌生,从出生到现在,秦月欣从未叫过任何人姐姐,也不知道有个姐姐的感觉。
秦月欣老实问道:“不用还。”
见到秦月欣这般可爱,林玉溪也是偷偷笑了一下,没想到,这冷漠孤傲的冰美人也会有这样一面,对于林玉溪而言,玩弄人心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但也正是如此,什么人是恶心,什么人是善心,她一眼便能看出来,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活,她也有自己的定义。
年少之时,林玉溪便已经倾国倾城,但命运弄人,家族破产,亲戚逃难,父母带着弟弟逃往经济大国——冰国,却将自己抵卖给人贩子换了盘缠。
后来时常遭受皮肉之苦,但因为当时纯洁之女能卖个好价钱,所以林玉溪才保住了自己的贞洁,那间昏暗的小黑屋是林玉溪一生的痛楚,恶臭的草烟,肮脏的袜裤,暗无天日的湿牢,林玉溪和其他被拐卖的少女一样,每日都生活在无尽的昏暗之中。
直到有一日,上头有人来挑选,说是被选中了就要去做妓女,然而老天并没有眷顾林玉溪,她被人一眼就选中了。
记忆之中,那个人模狗样的公子轻轻捏着林玉溪的下巴,说着肉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