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辰彦接过了令牌,翻来覆去仔细检查了很多遍,这才将令牌递还回去:“确实是朝廷将令,小姑姑,实在对不住,我……”
“我明白,军令如山,况且此事事关重大,你多些谨慎总比贸然相信旁人要好。”谢云嫣点了点头。
“信就在这里。”谢辰彦取下了脖子上拴着红绳的兽牙护身符,手指按压了几处,拇指长的兽牙沿着中间裂开,露出了里面卷得整整齐齐的一卷纸来,“是二爷爷亲笔写的。”
信很短,或者说这根本称不上是信,只是一张字条,上面的信息两眼就能看完。
可就是这张字条,让谢云嫣定定地看了良久。
久到谢辰彦觉得身子下的床褥长了嘴咬他似的坐立难安,就要开口询问之时,谢云嫣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疑问:“这真的是二叔写的?”
还好还好,小姑姑没傻。
谢辰彦长舒一口气,连忙道:“这是临出城前,二爷爷把我叫进书房,当着我面写好并放进这护身符里的,只不过二爷爷写字时离我太远,我没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更何况,小姑姑你比谁都清楚,二爷爷一瞪眼就能把我吓趴下,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偷看他写了什么。”
这是实话。
谢辰彦是谢家旁支出身,和她虽然辈分差了一辈,但是年龄相差不大,小时候招猫逗狗,顽皮的几乎要上天,他父亲常年在外征战,母亲操心家里琐事管不了他,怕他学坏,便托付给了谢云嫣的父亲和二叔,希望他能学点可以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两位长辈上手第一件事就是掰谢辰彦的性子,让他从欺软怕硬的皮猴变成了如今光明磊落的少年郎,这些年过去了,谢辰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两位从小教导自己的长辈。
所以别说离得远,就算是当时他站在二叔身侧,他也不敢乱看信上的字句。
谢云嫣把字条握在手心:“我会安排人手把那些百姓送到临近的城镇里,你是随他们一起还是同我回阳临关?”
谢辰彦不假思索,把手指关节掰得咯吱作响:“我要回去,临战脱逃可不是谢家人的作风,那些西秦人,得好好尝尝小爷的剑法。”
“啪”!
收回了狠狠拍在他后颈的手,谢云嫣毫不留情地嘲笑:“就你现在这幅惨样,西秦人看了你都得心生怜悯,额外送你些干粮让你能做个饱死鬼。”
刚吃了她做的病号餐,又被她给包扎伤口的谢辰彦敢怒不敢言。
玩笑过后,谢云嫣脸上的放松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阳临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阳临关这里,一向算不得平静。”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谢辰彦慢慢开口,“西秦人不定时就会过来试探城防,但是这种小打小闹,别说是守城的军队,就连老百姓都习惯了。”
“然而一个半月之前,事情突生变故,西秦人突然带了大队精兵前来攻城,与我们打了一场三天三夜的恶战,若不是二爷爷御下甚严,从不疏于防务,阳临关很有可能被直接打下来。”
“此事甚是古怪,我们便一边加强城防一边派人出去探查。”整个过程他说得十分冷静,谢云嫣不忍打断,只是静静地听他讲述,心中五味杂陈,“然而都和西秦人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探查出为何他们突然攻打阳临关。直到半个月前,二爷爷的态度让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谢辰彦皱起眉头,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日我和几位兄弟等着和二爷爷商讨军情,二爷爷却迟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匆匆而归。除了让我们继续盯紧防务,不要让城中混进西秦人之外,安排我们着手护送百姓出城。”
“小姑姑你也是在边关长大,知道若是战起,谢家传统是要尽可能地把百姓送出城,保住他们的命。可一向护送百姓的,都是军中普通兵卒,这次二爷爷却安排了不少谢家子弟,在我领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