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几位共同筹备物资的夫人急着要见您。”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发现同样的想法。
她们还没有派人去邀请几位夫人过来,怕是几家都听说了谢家买不到粮食和棉花的消息,过来兴师问罪的。
两人在正厅见了来客。
几位夫人打扮得很是齐整,可大约是路上匆忙,裙摆和肩上都有没来得及拍落的灰尘。
谢夫人示意半夏上茶,温声问道:“几位匆匆而来,想必是有要事商讨?”
夫人们对视一眼。
季氏因为是阁老府的当家儿媳,地位比其他夫人高出一点,便作为代表开口:“谢夫人,我们听说谢家眼下遇到了一些困难,所以才匆匆赶来。”
他们参与筹措物资,一来是看出谢家未来潜力很大,想要提前打好关系,二来多半也是想要个好名声。
即便他们在权贵圈里的名声不坏,可是谁会不希望自己的名声能更好一点呢?
谢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变:“若是说昨日小女奔波一天都没有买到粮食和棉花的事情的话,此事确实是真的。若是诸位想要退出筹备物资的事情,我也能理解——”
“谢夫人此言差矣,我们是来送物资的。”
季氏笑着打断她的话,几位夫人也纷纷附和。
见母女二人脸上难掩困惑,季氏用柔和端庄的声音解释道:
“那日会面后,我们各自回家命管事去联系商贾,却发现长安城中的粮食和棉花都被一扫而空,价格也水涨船高。”
“细心探查之后,我们发现表面上将物资收购一空的是姚家,但是暗地里,邵家的那位小姐和姚家二小姐姚玥,近期来往甚密。”
“经过靖国公府珊瑚宴之事,我们早已知晓邵家为人,现在他们两家出此阴招,显然是为了报复谢家,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我们几家也有粮铺或棉铺的生意,现在便将所有库存取出,正在运来的路上。”
京兆夫人快人快语:“邵家从上到下都是黑心肝的玩意儿,跟他们家混到一起的姚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踩在咱们头上往上爬,也不看看自己骨头几斤几两!”
她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季氏的眉尾抽了抽,顾忌着京兆夫人是自己的长辈,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谢云嫣凝视着这几位夫人,衣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谁说权贵圈之间的关系,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来衡量善恶,是非曲直,不用言说就能分辨清楚。
谢夫人轻声道:“可是,诸位此时若是和谢府站在一起,便是旗帜鲜明地和姚家作对,各位可有和自己的夫君通过气?”
她的眼眶已经因为感动而微微湿润。
出身清贵世家的翰林张夫人细声细语:“您放心,我家老爷也分外支持此事,他说为官之道以民为本,得其本者生,得其道者成,姚家与邵家为博善名却忽视民生,他找机会一定要上达天听,好好分说。”
京兆夫人喝完茶,总结道:“哎呀,张夫人您说这一堆太拗口了。总而言之,我们几家从外院到内宅都是一个意思,姚、邵两家做事不地道,那咱们就跟他斗到底,反正又不是斗不过。”
见谢云嫣母女二人站起身想要行礼,季氏上前两步,先扶住了谢夫人:“夫人,这些虚礼就免了,等之后事毕,请我们吃酒游园便是。”
谢云嫣此刻已经完全理解,为何杨阁老夫人会如此看重季氏这个儿媳妇。
行事有章法,说话又能顾及方方面面,的确是一位优秀的主母人选。
众人重新坐下,谢夫人拭去眼中泪水说道:“云嫣,你来说说我们谢家打算如何行事。”
“现在长安城中粮食和棉花价格居高不下,而且普通百姓根本买不到,再这样下去必定激起民愤。”谢云嫣点点头,解释道。
“因此,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