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这下谢云嫣彻底清醒了。
在被服侍着梳洗打扮时,谢云嫣就在心中暗暗盘算。
按照前世的时间推算,此刻的莲姨娘应该谋划过继之事许久了,所以将军府上下的动向,她应该一早就通过向谢云芷套话了解清楚了。
前世自己在莲姨娘的推波助澜之下,为了苏黎同母亲大吵了一架,随后就开始一意孤行,全心全意扑在苏黎身上。
只是不知,邵菀到底许了莲姨娘什么,能让她为自己所用。
如今事态并未朝着预想的发展,莲姨娘心慌,必然要来府上探查一二。
闻秋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莲姨娘每次来府里,都得搜罗点东西走,依奴婢看,莲姨娘在二房都不是多有脸面,不然怎么怀胎数月,都没见二老爷来封信,小姐不如直接打发了她出去?”
说完这些话,她便紧张的攥紧了手,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模样。
谢云嫣暗自叹了口气,连心思一向单纯的闻秋都能看得出莲姨娘不安分,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怎样被猪油蒙了心,真信了莲姨娘那句相互帮衬的话。
她自知一时半会无法让身边人改观,只好吩咐她带自己去看看情况。
闻秋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奈何主命难违,只能咬牙带路。
谢云嫣刚一进揽月居,就听见屋里传来的喧闹声。
莲姨娘特有的江南腔调一听便知,她心中一紧,担心这女人对娘亲不利,三步并作两步便进了屋:“娘,听说婶母来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谢云嫣就愣了。
上首对坐的谢夫人和二房太太皆是一脸怒容,莲姨娘双膝着地跪在正中,哽咽之声不绝于耳。
“嫣儿来了,”谢家二房太太季氏穿着一身灰鼠皮袄,虽不像骤然暴富,却有点儿像是地主婆子,此刻应挤出一个笑容,“多日不见,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前世谢云嫣只觉得这位婶母极其市侩,加之邵菀的推波助澜,因此极其看不起二房,重活一世,她却极其佩服季氏,被怨下狱也不肯向小人卑躬屈膝,铮铮铁骨令人动容。
所谓的市侩凶悍,也是为了在丈夫外出征战时独自撑起门户。
若是她像所谓的名门闺女那般,成日只知道吟诗赏画,谢家二房早就尽数饿死了!
谢云嫣恭敬地俯下身:“侄女见过婶母。”
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季氏一愣,这个侄女向来看不上他们二房,今日这是吃错药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眼神针一样地在谢云嫣身上一绕,便笑着让她起来,顺道谢过她先前对谢云芷的关照。
谢云嫣口中和季氏寒暄,在母亲身边落座,只听谢夫人柔声道:“我们两家本就是血肉至亲,弟妹不用讲这些虚礼。先把眼下这事办了,回头闹出去多不好看。”
季氏显然是一直强压着火气,当即便破口大骂:“这个小贱人!仗着自己肚子里那团肉,成日里要东要西,倒是把个姨娘的日子,过得比我这个主母还有滋味!还自以为我亏待了她!我呸!”
莲姨娘带着哭腔求情:“夫人要奴死,奴绝无二话!可夫人说奴的胎是野种,这错奴实在不敢认,还请谢夫人留奴一命,等我家老爷班师回朝,再来定奴的生死吧!”
季氏拍桌而起:“贱人还敢狡辩!你说你腹中胎儿不是野种?可有证据?你那表哥可是拿着两家婚书,把一切说的清清楚楚,连你二人在何处颠鸾倒凤都……”
眼瞧着季氏越说越无遮无拦,谢夫人轻咳一声:“弟妹。”
季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侄女面前说的有些过火,脸上一红,坐下喝茶遮掩。
这几句话,就足够谢云嫣拼凑出真相了。
莲姨娘是家道中落才被卖进二房为妾,靠着做小伏低颇受宠爱,实则多年间和订过娃娃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