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骑的马性情温和,不用她怎么控制,它便乖乖跟着队伍往前走。
“没想到县主竟会骑马,着实令人意外。”霍流光锋利的眼神似乎要把赵昭看穿。
“我父亲、祖父、曾祖都是武将,在马背上打了大半辈子仗,我作为他们的晚辈,纵然身体差一点,学骑个马还是不难的。”赵昭浅笑。
“县主心情似乎不错,圣上送您去和亲,您不生气?”霍流光不放过眼前少女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想要看出点什么东西,然而无奈,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赵昭在心底冷笑,面上却毫无破绽,“能为大盛安稳尽一份微薄之力,继承父辈遗志,我求之不得,哪里会有气。”
霍流光沉默半晌,才道,“县主大义,霍某佩服。”
“霍统领言重了,我愧不敢当。”赵昭装作娇羞低头。
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柳玉树,抿了抿唇,眸色变深,什么都没有说。
离昊京越远,路过的村庄、城镇便越荒芜,越贫困,随处可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
“如今是秋天,粮食刚收上来,这些人脸上为何不见半点丰收的喜悦?为何还饿成这般模样?”柳玉树皱着眉头问。
“一些刁民不事生产,好逸恶劳,即使秋天也无粮食可收,变成这副模样,不也正常?”霍统领一脸不屑。
柳玉树似信非信。
“柳公子可以去了解一下大盛的各项税种,了解完后,会得到你要的答案。”赵昭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柳玉树一怔,“您是说——”
“也不止是税,还有当地征收的其他费用。前段时间杨将军查了多少贪官,柳公子想必也有所耳闻。”赵昭意有所指。
“县主是说,那些人贫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因为朝廷征收太多税?是因为贪官污吏压迫,谋夺他们财产?”霍流光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让柳公子自己去了解,调查,自己去找答案。”赵昭打了个哈欠,“唔,困了,我去车上睡一觉。”
赵昭进了马车,车外霍流光和柳玉树四目相对。
柳玉树迟疑道,“下官记得大盛的税收有田税,人头税——”
“柳公子,大盛的税收年年在变,霍某也不清楚。”霍流光打断他的话。
柳玉树脸色变了变,“年年变?为何年年变,调低还是调高?”难道朝廷找各种名义增税?
“国库空虚,打仗要钱,不增税,哪里来的银子。”霍流光理直气壮。
那为何还要花上百万金银去建一座揽月楼?柳玉树在心里质问,那个答案他知道,只是无法宣泄于口。
车里,赵昭闭着眼睛小憩,昨晚在驿站没睡好,她是真的困了。马车摇摇晃晃,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赵昭睡得并不安稳,但也没醒来,迷迷糊糊,一直到车停下,她才睁开了眼睛,问,“到驿站了?”
素心从窗口往外看,迟疑道,“似乎是,看着又不像。”
赵昭好奇,也起身,看向窗外,看到破败的小宅子、烂了一半的门,堆着厚厚落叶的地面时,人也傻了,“牌子上写着驿站没错啊。”
半刻钟后,进去打探的士兵回来了。
“里面没有活人了,有一具尸体,初步判断是病死的。看他衣着应该是驿站的官员。”士兵回报。
霍流光皱眉,转头看向赵昭,“县主以为如何?”
“霍统领拿主意便是。”赵昭一副乖巧的模样,发生什么事轮不到她来查,她只是住一晚罢了。
大盛国库空虚,官员的俸禄都发不起,更没钱拨款给驿站,驿站的人跑了也正常。
“那就把里面人清理了,今晚在这里将就一晚。”霍统领说道,开始吩咐手底下的人打扫这个破败的驿站。
赵昭带的丫鬟也开始收拾她住的地方,打扫、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