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神州,华国京畿地区长安城,武安王府。
一辆四匹白马拉着的豪华四轮马车,缓缓停在了王府门前,车身上印着硕大的刘字纹章,昭示着来者,出身自华国七大顶级门阀之一的华东刘家。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绸缎衣裳的中年男子,身形偏瘦,唇上留着漂亮的人字胡,长脸短发,眼神凌厉,令人一望便知,不好惹。
人字胡男子走到门口,向王府守卫说道:“国家议员郝鹏东,来找你们廿五公子尤文倜。”
“还请郝议员稍等片刻,容我等禀告主上。”王府守卫回答道。
王府内,一个头发花白,身材发福的老者,正在把玩着一只八音盒,他就是武安王尤羽飞的第六个儿子,六安侯尤毅霄。
“启禀侯爷,外面来了个姓郝的国家议员,想要见咱们二十五少爷。”房门外传来了仆人的声音。
“哼哼,老爷子刚出征了两个月,这家伙就熬不住了,该来的总会来,去把郝议员请进紫荆厅,再派人去喊一声老幺。哦,对了,老十九、老二十一、老二十四,应该都在府里呢吧?一起叫上,别显得武安王府里没人。”排在尤毅霄前面的哥哥姐姐,或死或逐,武安王不在的时候,就是他掌管王府。
“是。”仆人退去了。
花园凉亭内,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在用手指阅读一本如今已是难得一见的盲文书。
书上记载着华国辉煌的历史,这让生来就不曾看到过这个世界模样的少年,心驰神往。
“少爷,六少爷找你去紫荆厅议事。”一个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老仆,恭敬地说道。
“哦?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少年起身,将盲文书收好。
“听说是来了一个国家议员,好像还是华东刘家的人,看那态势,不像好事。”老仆说道。
“哦,知道了。”少年虽然双目失明,但却既没有用导盲杖,也没有让老仆领路,十分自然的就朝外面走去。
宽敞明亮的紫荆厅内,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中堂墙上悬挂着名家的传世字画,将这里点缀地十分文雅,任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是军人宅邸。
少年刚一走进紫荆厅,就听有人说道:“这就是文倜吧,五年不见,竟长得如此风流倜傥了!不愧是武安王的种!”
“文倜给四位哥哥请安,也给三位客人问好。”尤文倜淡淡地说完,便坐在了尤毅霄左手下第四张位子上。
“他真的是瞎子吗?我们没有开口,他却能知道有三个客人?还能麻利地找到座位。”一个身穿锦绣红袍,长得雍容端庄的姑娘,对自己身旁蒙着面纱的姑娘轻声说道。
说话这人,年方十八,名叫郝轻罗,是国家议员郝鹏东的女儿,而蒙着面纱,穿着素雅白裙的少女,年纪则要小上两三岁,她是郝鹏东的外甥女,也是国家议会常务议员刘唯空的孙女,刘弦音。
如今的华国,议会、军方、神禁寺三足鼎立,而作为最高一级的国家议会的七个常务议员之一,刘唯空也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大佬。
“听声辨位罢了,这里是他家,自然熟悉。”蒙着面纱的少女,对此毫不奇怪,只是从尤文倜走进紫荆厅后,她的目光就没有再离开过少年的脸庞。
尤文倜忽然把脸转向了刘弦音,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露出一对浑浊的白珠子,吓得刘弦音立马低下了头,但转念一想,这人真的看不到自己吗?
可那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却分明是瞎得不能再瞎了。
“文倜来了,郝议员说有事要当他的面讲,请说吧。”六安侯尤毅霄说道。
“这话真是不好意思讲,但又怕找人传话,容易引起误会。郝某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关于我外甥女弦音与令弟文倜在五年前定的婚约,因为情况有变,我们想正式解除。”郝鹏东说话时语调舒缓,吐字清晰,厅内所有人都听得十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