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忱卿道:“战场上呢。要亲也是回家去亲,在这里,让人笑话。你还是节省些力气,不要说话,我渡内力给你。”
他不想听她的话。
好像听遗言一样。
他有的是时间亲吻她,以后,有的是时间。
秦桑下命令的口吻:“吻我!”
“在给你渡内力,等我渡完内力再亲。”
他幼稚又固执地拒绝她。
秦桑气力有些不济,话都说不出来了。
五脏六腑疼得都移了位一般。
她是大夫,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白劫这一掌,恐怕把她的腹内脏器都打得碎裂内出血了。
这命,怕是保不住了。
“相公,口干,想喝水。”
她知道这是内出血的症状。
她执拗地想要逗他说话,只想在生命行将结束之际,多听听他的声音。
奈何他此时远比平时要吝啬的多,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他颤抖的手一直附在她丹田上,灌注内力予她,她能感觉到暖流顺着丹田进入,可惜她身体像个无底洞,这一点点的暖流,根本就无济于事。
“相公,我疼,你说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墨忱卿心里像是被锥子锥透了一般疼。
“我拿止疼药给你吃,你忍一
忍。”
他去开药箱,一双手却抖得越发不像话,连药箱上的盖子都捏不住,“陆南。”
他一开口,声音颤得厉害。
秦桑摸索着握住了他一只手,安慰他:“别怕,我不会死的。”
“死”这个字眼,像是尖锐的利器,在他的心上奋力一扎。
他望着那张平素里最是生动的脸,此时没有一丝血色,连奋力睁着的眼睛都没有了光泽。
他比死了还难受。
可,他现在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他还不能放弃!
他努力平复自己,让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阿桑,我知道你不会死的。我们还有很多的岁月要一起走过。”
她既然想听他说话,那他就说给她听,“我们还要一起看着茂茂长大。我们的儿子,他还那么小,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得回去陪着他呢。”
“嗯,你说,这次是在墨州多住一段时间呢,还是回京住?嗯?你不说,我就默认是在墨州住咯。”
“我也很喜欢墨州,我很想和你,和茂茂,我们一家三口,就在古寨村一直住下去,住一辈子都行。”
“墨州的新房子陆北装的你可还满意?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回去和你一起重新整
饬,你喜欢在院子里种药材的话,那我们就种一些桔梗之类的,桔梗会开蓝紫色的小花,一样很漂亮的。我再在院子里给茂茂做一架秋千,等他大一点,就可以荡秋千了。”
“以后,我们有时间就一起陪茂茂荡秋千好不好?唔,对了,你想让茂茂继承你的衣钵吗?那我们就让他学医,等以后你再生一个,就让他继承我的事业……我们还要生很多个孩子,一定要有一个女孩,像你一样漂亮可爱。”
秦桑忍不住道:“哪有你这样的?我又不是母猪,那么会生。”
墨忱卿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口中有血腥的味道,腥咸腥咸的,她的唇瓣凉得霜雪似的。
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
“对不起,阿桑,我来晚了。我应该早一点来的。我应该再快一点来的。”
陆南不由撇开脸。铁汉如他,眼圈里也含了泪珠子。
还能再怎么快呢?
这几天已经跑死了八匹马。
在收到影子的消息,说主母离开了墨州,不知去向之后,他就判断她是来了浮南江,于是连夜动身。
老皇帝派重兵拦截,他和老皇帝撕破了脸皮,诏出自己养在京郊的秘密军队
,与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