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赶紧道:“你躺好了,别乱动。”
说着,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然后重又拿了银针,道:“皇上,行针未结束,请允许臣女把最后的针扎上,不然,会有不可预测的后果。”
“好好好,你赶紧给他扎。”
墨王爷眼圈泛红,扑到榻前,眼泪再也止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秦桑心里忍不住翻白眼,真一家子戏精啊!
不过,想想也知道,墨王爷可是当了半辈子演员,演了半辈子卧床不起的“赖汉子”,演技能不精湛吗?
秦桑也不得不继续演悲伤过度的新妇,一边哭一边给墨忱卿扎银针。
针扎上,她又弄了两颗大药丸子给他喂进嘴里。
药吃下去,墨忱卿继续装半昏迷。
墨如云见自家王爷大哥还在抹眼泪,无奈劝道:“大哥,忱卿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侄媳的医术,一定能把他给医治好的。”
秦桑抽了抽鼻子,满面悲伤,“我现在也没有找到好的办法。”她探手解开了墨忱卿的衣扣,袒露出他胸前累累伤痕,新伤旧伤,重重叠叠,好皮已经不多了。
秦桑继续道:“这样的伤,前胸后背都是。外面看着已经好了,
但当时伤及五脏六腑,外面的伤容易好,内脏所受的伤却是不容易好的。唉,三叔,早知今日,当初我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身边,不许他上战场的!”
墨如云苍白一笑,“你不是那样的人,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还是要赶紧想办法,我就不信,找不到可以医治他的办法。”
秦桑道:“能够完全治好的办法我没有,但如果能够找一处山清水秀远离人间喧腾的地方休养,或可以延长几年寿命。可现在……”
她看向皇帝,嘴唇扯了扯,黯然道:“现在正是皇上用人之际,我怕他根本就不同意跟我去隐居。”
皇帝也跟着长叹了一声,“忱卿是我大昊的栋梁之材,眼下大昊确实需要他。朕也不怕你们笑话,如今的大昊,人才凋敝,满堂文武找不出几个可用之才,朕让忱卿前往灾区,也是万难之选。”
秦桑道:“原本,他身体养得复原了一些,可昨天,受了这样重的伤……皇上,臣女听说,他昨日应召进宫,出来之后,就这样了。臣女没有要怪您的意思,臣女只是想,在皇宫大内受伤,岂有瞒过皇上您的眼睛的?臣女
大胆揣测,您是知道那害了我相公的人的吧?您不说,也不惩治,想来有您的理由,臣女不能强求。”
她自嘲一笑,继续道:“臣女不能强求您依法处置那行凶之人,但皇上,您也不能强求一个将死之人为您继续效力吧?明日本打算启程奔赴灾区,现在看来是不能了。皇上,您请另择贤明吧。”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只能道:“他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去不了。只好等他伤好一些再做打算了。”
墨忱卿忽然睁开了眼睛,断断续续道:“皇,皇上,臣,臣要去。臣可以的。”
秦桑泪眼婆娑,语气悲伤,“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出是谁害了你吗?你甘愿受这样的苦楚和屈辱,我拿你没办法,但你若是强行要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拼命,我却是不允的!你想去就自己去,我不会再跟你去了。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要如何治这疫病!”
墨忱卿不能去,狗皇帝自然要打她的主意,她先就把话说下,让狗皇帝无路可走!
皇帝的眸色果然变得更加深不可测,“阿桑,于今最重要的就是先要养好忱卿的伤,你需要什么样的药材尽管说,朕让人
去给你办。”
“多谢皇上。”
秦桑潦草地福身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