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认为陛下对于朱相公的惩处手段不妥,陛下所列举两条大罪,皆乃触犯禁中之罪,论法当诛。”汪澈言论一出,惹得满朝臣子皆是心中一惊。
赵宋开国以来,自太祖皇帝赵匡胤开始,就没有刑加大夫的说法,对于文官就是皇帝再生气,也只能示意御史台弹劾,然后贬谪就行了。
可汪澈身为御史中丞,他不会不知道太祖祖训,很明显,他要么是故意,要么就是傻。
“汪中丞莫不是忘了太祖皇帝的祖训?”中书舍人唐文若出班,道。
“陛下,汪中丞所言,不可轻信。”吏部尚书董德元随之出班,作为太上皇心腹,自然是要趁此机会保上朱倬一番。
“陛下,请三思而行。”中书舍人刘拱此时也出班劝道。
“果然么?苏子瞻的事情这么快就要上演了。”赵昚微微蹙眉,看着殿阶下众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御史中丞汪澈的话,是重了一些,但问题是皇帝还没开口,你们这群臣子就先坐不住了,那怎么行。
让你们结党营私,他这皇帝岂不是直接让二府三司给直接架空了。
“嗯?”韩峰望着赵昚飘来的目光,不住的闪躲,他一个太子洗马,在朝堂上本来就没有话语权,想让他出班,那是根本不可能。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朝堂形势到底倒向哪一方,作为一个毫无根基和靠山的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韩卿,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朕说?”赵昚开口了,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倒向了韩峰。
“我尼玛?”韩峰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在万众瞩目之下,他又不得不拿这笏板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一切全凭陛下决断。”
韩峰也学着陈康伯一样摸鱼,毕竟有时候不说话,不代表没有表现机会,而是表现机会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韩卿难道没什么要说的吗?”赵昚的目光紧紧盯着韩峰,皇帝让你说话,你这时候不说,就有点不给面子了。
“臣……。”韩峰正欲拱手继续摸鱼,突然发现进朝堂之前内侍给的笏板上有几行小字,反应过来的他立刻道:“臣认为,汪中丞的话,其实正是朝廷当下应该解决的问题。”
“韩卿也认为,刑不上大夫的祖训,该改改了吗?”赵昚不等韩峰说完,立马接过话头。
既然要立威,首先要解决朝廷内部问题,而刑不上大夫这件事,必须要解决。
“我尼玛?”
韩峰被赵昚突如其来的话给整个彻底无语,他可没说要改刑不上大夫的祖训,你就是牵扯自己,想改祖训,也得提前通个信吧,这特么要是改了,老子不就成众矢之的了。
古往进来,商鞅、吴起、王安石、范仲淹,哪个变法者有好下场,万一惹怒了士大夫阶层,临安他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臣全听陛下吩咐。”韩峰拱手,看着笏板上那几句话,心底是直骂娘。
一个笏板上,全是什么臣认同,臣听陛下吩咐,臣认为陛下说的对,这想辩解,也特么不敢辩解啊。
此时,韩峰已经感受到周边传来的杀心目光,可他只能坚持下去,因为皇帝的表演,还没完。
“既然如此,朕便采纳韩卿之言,从此以后朝廷内外,再有敢言刑不上大夫者,立斩之。”赵昚起身,手中长剑猛得往殿中间一丢。
“陛下!万不可废除祖训啊!”礼部侍郎王大宝出班拱手,废除祖训之大事,皇帝未免过于武断。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对于赵昚提出的废除祖训一事,主和派与主战派出奇的站到了一起,群臣拱手,纷纷劝阻。
毕竟,废除祖训,而且是刑不上大夫这条祖训,已经触及到了全体官员的利益,他们不敢不上心。
赵昚似乎早已料到要发生的事情,只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一个柑橘,剥好后一个个塞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