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外,云山亭。
一队十几人的骑兵,正驻足亭外,等待着大人率领着他们前往金国,纵然知晓此行危机重重,却也没人轻言放弃。
“韩相公,此去金国,路途遥远,你可要保重身体啊。”云山亭中,汤思退端起酒杯,敬道。
“汤相公,史相公,下官多谢两位相公送行,告辞!”
一袭戎装的韩峰同样端起酒杯,敬面前史浩与汤思退二人,一盅酒水引罢,韩峰随即起身,走向马车。
不论二人为他送行是否真心,至少他们也算送了自己一程。
不过韩峰始终没能等来那个人,那位还有几日就要登基的孝宗皇帝,赵昚。
韩峰上了马车,人马也逐渐开始缓行。
“稼轩,你有没有觉得,这位不会骑马的公子哥,是安插在我们队伍里的眼线?”天平军敦武郎阁门祗候贾瑞带着心中疑问道。
“一个纨绔公子哥而已,带着也就带着了。”辛弃疾骑着枣红色大马,走在首位,对于韩峰,他并不担心。
毕竟他手里,还有皇帝给的密旨,随时都能杀了他。
“公子,你说咱们此行,会不会有危险啊?”马夫驾着马车,问道。
“会,而且稍有不慎,就会死在金国。”韩峰怀里抱着一柄长剑,枕着木枕,一副生无可恋的道。
“俺倒觉得,俺们死不了,有辛归正在,说什么也不会让俺们遇上危险。”马夫望着走在头里的辛弃疾,眼中满是向往。
辛弃疾在临安那一刀,已经让他向往起军阵生活,只是,他没有武器,除了向往别无他法。
“辛归正,就是两个辛归正也保不住咱们。”韩峰一阵唏嘘,同时思考着怎么才能活着回来。
五万金军,五十骑,除非辛弃疾能让他留在海州,否则必死无疑。
他韩峰,要是能有个系统多好,可惜现实,根本不给他机会。
“公子,你怕了吗?”马夫道。
“你家公子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我单纯的就是恐惧。”韩峰摸了摸身上盔甲,挺厚,就是不知道能挨上几刀。
“公子,俺记得王爷说过,在战场上,恐惧比怕更能丧失士气,俺觉得,公子还是怕的为好,至少还有勇气。”
马夫笑着劝慰自家公子,作为从小就进入郡王府的人,他早把自己当成韩家一员,而韩世忠更是叮嘱过他,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抛弃少爷,就是死,也得把少爷护在身下。
“唉……。”韩峰长叹一口气,马夫怎么会知道,他那怕,是来自于发生过的历史。
你想想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人,突然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而且死法只有两种,一种乱刀砍死,一种是被金军马蹄踩死,不怕吗?是个人都怕。
战场不像刑场,因为刑场已经规定了你怎么死,而战场上的死法则比较多,而且都比较偏肉泥状。
因此,他才会比任何人都怕死。
“稼轩,我看天色渐暗,要不在此休整一夜,明日再赶路?”贾瑞望着残阳,道。
“也好,反正此处不远,便是海州,只要通过海州,我们便可直入金境,见到耿帅了。”辛弃疾打马停下,看着手中那卷地图,决定道。
“留两个人去巡视周边,其他人下马,在此扎营。”贾瑞见辛弃疾同意休整,立刻朝众人发布命令。
一众人等下马,迅速将带着的简易行军帐篷支好,放齐刷刷围着火堆坐下。
他们一群人,都是辛弃疾和贾瑞从金国带来的精锐,因此,不论做什么事,都用的异常顺手。
“稼轩,要不要,让他们也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贾瑞道。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辛弃疾一听贾瑞的话,立刻别过头去,一路上,光听贾瑞对韩峰关心的话,他的耳朵就起了茧子,此刻的他只想骂上一句,一个公子哥,带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