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的这四位, 都科举进士及第出身,正三品以上擅办实事的中、青年大臣,国子祭酒张得担任过翰林院学士, 杜锦成在吏部做十几年的户部侍郎, 他二人年过五十,资历够老但手腕和魄力稍稍逊色些,放在相位上不太如意。 柳承珏四十来岁, 不管在龙城府当知府还执掌大理寺,随在哪里当官都庭无留事,办事非常高明, 但皇帝觉得他有个毛病——那过于吹毛求疵不会和稀泥,但在朝廷当宰相,有时候得和稀泥, 这本事不可或缺, 而柳大人也不很理的右相人选。 至于卫景平, 本事有, 可惜太年轻, 二十来岁出的小子,还需要多多历练大概才服众,办起事来游刃有余吧。 等云骁帝在心里给精挑万选的四人下评语之后,四人各有处又都有短板,虽无法下决断从中挑选出一人来担当右相,但昨日他倏然灵感一现, 到一个妙招:单独某一个人不成, 那让他四人一块儿上——轮值。 全都拔擢上去试试。 轮个几年, 谁从中脱颖而出,右相这个位子谁的。 …… 熬夜到这个时候, 卫景平的反射弧有些,他把云骁帝的话在脑中过三两遍,才接收到自要跟三位同僚轮值来担当右相的信息,他轻瞥其余三人,见他们跟他一样都才反应过来,眼神里着一点儿小慌张。 国子祭酒张得最先一个磕谢恩:“臣领旨。” 卫景平他们三人跟着他谢恩,这才被允许离开御书房,回家中小睡片刻。 卫景平回到家中,没去卧房,而径直去书房,倒睡。约摸过一两个时辰,雄鸡报晓,他起床上早朝,用清水洗把脸,仍旧觉得迷糊,看看时辰还早,又躺到摇椅上,越越觉得昨夜像一场梦,于自嘲道:“梦里梦到要当相爷,我可真敢啊。” 小厮卫五月睡得迷迷糊糊中醒来,听见他自言自语:“大人,您回来啦?” 他问问卫景平要不要吃早点,却只见他家大人睡得沉,喊几遍都不醒,只由着他去。 一直等到姚溪从卫宅那边过来,亲自端早点过来,才把卫景平叫醒。 “昨晚你在爹娘那边?”卫景平惊道。 姚溪说道:“这几天忽然起风下雨,容与和小水儿都在生病,我怕娘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晚上宿在那边。” 卫景平说道:“他俩的奶娘尽心吗?” 心疼侄女侄儿,但他更心疼自媳妇儿,难怪她瞧着又好像单薄。 姚溪说道:“倒尽心。” 卫景平:“那好,小孩子生病常事,你莫要把自累坏。”他跟姚溪说道:“昨夜我迷糊,做梦梦见升官发财,可见魔怔。” 姚溪:“相公不被陛下叫进皇宫里去吗?” 夜里打发人来瞧几日都不见他回家,她着实很担忧呢。 卫景平拍拍脑门:“这么说,我真进宫,到后半夜才出来?” 姚溪被他少见的憨愣表情逗笑:“相公不会失忆吧?” “还真有这个可。”卫景平不安地说道:“你考我一下?” 姚溪笑道:“你要实在不放心